“可不是呢。”
楚贵妃心疼道：“可常言道，这过日子，冷暖自知，既然他们自己决定了，我们做长辈的不好说别的，我那侄儿是个心善的，生怕那沈家女和离后受委屈，想请旨保留她的诰命，不过那诰命，也是那孩子自己挣的，我的头疾便是她治好的，我侄儿的双腿，也是她……之前京城粮价疯涨，也是这孩子先见之明，给帮着稳住的，实乃是个有勇有谋的，可惜是个姑娘，若是男子，也是出仕的好料子。”
华皇后一听，好像是这么回事。
“想不到这沈少夫人，医术如此厉害？”
楚贵妃点头，刚才只是铺垫，最后才上了主菜：“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说。”
“要不干脆就给那沈家女，封个夫人吧。”
虽说民间家家妇人都可称为夫人，但那多是戏本子里叫开的，时间久了，叫的人太多了，朝廷也就不管了。
可朝中真正的夫人，那都是要受封，甚至是有封号的，食俸禄的。
而这样的女子，多是夫君为国捐躯的孤寡，要么就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女中豪杰，算是直接自立女户了。
周朝，已经好多年未曾册封过夫人了。
所以楚贵妃才说，不情之请。
“你这不情之请，可当真是不情之请啊，”华皇后苦笑，“她虽医术了得，但不曾悬壶济世，只是对你家有恩罢了，捐出粮食，稳住粮价，不算什么大功劳，若细究起来，还要查她个恶意屯粮呢。”
楚贵妃讪讪一笑，道：“娘娘这不是……”过河拆桥呢嘛。
两家涨上来，你们帝后两口气愁的一把一把掉头发，问题解决了，开始摔碗算账了，人家又不是能掐会算，怎么就成恶意屯粮了？
“反正，此女虽优秀，但还够不上夫人这个条件，”皇后一锤定音，其实她这么决定，也是公正的。
沈燕宁毕竟还年轻，若当真封了夫人，那别的有些功绩的妇人，是不是也要人人上门讨封了。
当然，若是华皇后知道，过不了多久，沈燕宁将会用自己的医术，救下她最重要的人，便就不会这么想了。
那已是后话了。
“不过，如此和气的和离，本宫也是头一次见，不如这见证就让本宫来做吧，顺便，也给京城竖起一个表率，省的以后家家和离，都乌烟瘴气的，学学人家，”华皇后打了一棒子，又给了一甜枣。
楚贵妃一笑，“那谢过皇后娘娘了。”
说完，便将武定侯府与沈家的人，都叫来了中宫，和离书早就已经拟好了，皇后娘娘还仔细的看了看。
越看越觉的这武定侯府是个厚道的。
沈燕宁是个懂事的。
三方都觉的没问题以后，就各自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各执一份，便算在无干系了。
哪怕已经给自己做了许多的心理建设，可白氏还是哭了。
张氏也哭了。
沈燕宁看着和离书，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不舍肯定是有的，但更多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从此，她便是她了。
“愿余生各自安好。”
沈燕宁喃喃。
楚平川看着和离书，又看了看沈燕宁，则道：“还是那句话，我们永远是朋友，你若有事，随时都可来武定侯府。”
“多谢世子。”
走出宫门的时候，二人还能站在阳光下相视一笑。
其他人都在哭，就这俩没良心在笑。
沈宴倾则是欲哭无泪，多好的姐夫啊，就这么没了，哎。
“宴倾，你也一样，我与你姐姐虽和离了，但我们两家的情谊始终，以后受我的恩惠也不会不好意思，”楚平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