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愣了一下，似乎一下子不能理解秦王妃的意思。
秦王妃倒也是现在挺有耐心的：“我突然感觉，我这一辈子扑在这样的男人身上，就算我强行挽留住自己的王妃之位，就能证明我以后幸福了吗？以后没准，走了一个夜阑，还会有另外的夜阑出现。”
“可是王妃，夜阑已经说是绝对不会嫁给王爷……您何必这么担忧呢？”
“夜阑的确不会。可是……之后如果出现一个跟夜阑旗鼓相当的人，跟王爷说，我要嫁给你当正妃，要我下堂的话。你猜王爷又会怎么选择呢？”
婢女的话顿时卡住了。
显然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一点。
秦王妃在看过夜阑后，如今也开始自己质疑，她与夜阑争执这些，争一个男人有什么用呢？夜阑她有选择的权力，而自己却只有被放弃的权力，就是说想要抗争，反而还要被认为是在无理取闹。
到底凭什么？
当时秦王来娶她，说得也是天花乱坠。
说什么会一辈子对她好。
但是现在呢？
转头就想要把她给踹了，何等的可笑。
秦王妃眯着眼睛摇头，“不……我不要这样，这辈子就像个货品一样，等着被人放弃，他可以喜新厌旧，那我就只能当那个哭的旧人么？谁给的道理，当初他求亲的时候，不也是看中我背后的势力，现在他可以这样过河拆桥，那我家攀附他秦王，真的能有什么好下场么？”
“王妃……您……”
婢女看着秦王妃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概是秦王妃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把婢女震惊得只能连连摇头。
秦王妃完全没有注意婢女的想法，而是自己道：“还不如干脆我与他和离了，反正他可以过河拆桥，那我也可以。”
“王妃，这可万万不可！您是秦王妃，要是和离的话，没了王妃的位置，您到时候在京城恐怕要被多少人给耻笑？”
“耻笑？我还怕耻笑了吗？在他想要娶夜阑，把我下堂的时候，我的脸就已经丢尽了，是他先这样羞辱我的，我现在反而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
秦王妃猛地站起来，对婢女道：“备马，备马，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王妃……”
婢女还是想要尽可能劝阻，拉住秦王妃的袖摆，“您三思啊，这种事情一旦做了，就真的不能回头了。”
“回头，我现在本来就回不了头了。”
秦王妃一把甩开婢女，指着她厉声喝道：“赶紧去备马，要是再继续推三阻四，我就当你是秦王府的人，以后你就在秦王府做你的婢女吧！”
“王妃不要！”
婢女连忙摇头，连忙是跑出去备马去了。
而秦王妃等着婢女离开后，自己看了一下她的双手，明明这双手看起来白嫩没有一点变化，但是她却无形觉得自己的手似乎多了很多力量。
有一种敢于面对一切的勇气。
而她本来是没有的，这种勇气却是夜阑给的。
她想了一下，“要不要想个办法，进宫见一下夜阑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做出和离的举动，要先告诉夜阑。
夜阑知道自己的答案，应该是会非常惊讶吧。
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想来应该也是非常有趣的。
有趣——
秦王妃看着面前仍然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的夜阑，一时之间心情有些崩裂，忍不住问道：“我跟你说，我要和离，你为什么还是一副这样死人表情？你就不觉得惊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