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觉醒开始修炼到现在鬼王的境界，用了整整五百年！五百年啊……”
服装店老板老泪纵横：“如果修炼的环境好，谁又不想堂堂正正修炼呢？”
“我承认抢别人修炼资源，的确丧尽天良，可又不是我一个人那么做！所有鬼修都是这么做！弱肉强食，大家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谁抢得了就是谁的，你问他们，问他！难道他们就没做过？但凡是鬼修，我不信谁是清白的！”
服装店老板指了指周围几个鬼修，又指向客栈管事。
客栈管事吓得脸色一白，恨不得把他的手指掰折了。
“我没有……”他说道。
但这辩解却显得无比的苍白。
混在一群鬼里面的少数几个鬼修，都垂下了头，显然认同服装店老板说的话。
粟宝便明白了，阴界里的鬼修，还真的是这样的。
黑暗丛林法则？
一旦被发现，能生存下来的是只有一方，或者都不能生存。
简明扼要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原来老祖宗说的修炼残酷，是这个意思，而且实际情况应该比服装店老板说的还要残酷一百遍。
就像她在人间听到过的故事——养盅，一窝虫子放在一起，不给吃喝，虫子们只能互相撕咬吞食对方，以对方的血肉作为存活下去的重要资源。
人吃人……最后剩下的那只就是盅王，它才能获得生存权利。
粟宝忽然发现，在如今天道之下，众生真的好像是一群盅虫……
粟宝看向七舅舅。
或许老祖宗真的是对的……
服装店老板一番狡辩，让同为鬼修的鬼都默然赞同。
他们也很无奈，如果能好好生存，谁不想遵纪守法呢？
的确是修炼资源太稀缺，道则压制，感觉都喘不过气来，越来越困难了。
若是有一天最终只能活下来少数一批人，当然是挤破头、不惜赌上性命也要去抢啊！
服装店老板见阎王沉默，心底暗暗一喜。
有戏！
眼前的阎罗王，看着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
一个小孩子再怎么厉害，心智能有大人成熟么，果然还是很好说动的。
装装可怜，小孩子最容易心软。
于是服装店老板哭着说道：“阎王大人，若要怪，就只能怪这天！天道压制，生存艰难，所以逼得大家不得已互相厮杀……”
“法不责众，您就饶了我这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
粟宝回神，再次看向服装店老板。
法不责众？
法真的不责众么？
做坏事的人多了，他们就可以称得上“不犯法”么。
粟宝一挥手，将阎王朱笔拿在手里，冷淡说道：“当众贿赂阎王，罪加一等，再加十八个小地狱。”
服装店老板瞪大眼睛。
不是，她不是也认同他们说的吗？
怎么还要惩罚他！
服装店老板不甘心，大喊大叫不止，但粟宝手一挥，就直接送他和另外两个恶鬼下地狱了。
众鬼戚戚然，大气都不敢出，那几个鬼修更是坐立难安，不敢走，也不敢动。
生怕阎王当场算账！
粟宝环视了一圈，这才说道：“人在做天在看。”
顿了一下，她皱眉换了个说法：“修炼的最终归途是要问心，今天所做的事，总有一天会如狂风暴雨一般报应在自己身上，你们好自为之！”
是啊，修炼艰难，大家都这样，但不代表这样就是对的。
更不能因此失去了初心，没了道德和底线，那整个阴界便全都是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