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卫东看了宋吱一眼，说：“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跟我说一遍。”
宋吱也是病急乱投医，坐了下来，努力保持冷静，趁着跟顾卫东说的时候，自己也梳理了一遍思路。
顾卫东阖上双眼，听着宋吱说的过程，在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大概的场景，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轮椅扶手……
忽然，他猛地睁开了漆黑如黑曜石的眼睛，说：“你快去跑一趟派出所。你让吴军详细地审问林晓棠，要林晓棠说出沈放打人的经过，怎么打，打哪里，大概几拳。只要林晓棠撒谎，肯定会跟王富贵身上的伤有出入的。”
“对啊！”宋吱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谢谢你顾大哥，我先走了。”
宋吱连忙跑去派出所。
她担心吴军觉得她在教他办案，就委婉套用了老支书的名义，把顾卫东的建议给说了出来。
吴军多少还是要给老支书面子的。
“你放心，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能参加刑讯，你现先在这边坐等着。”
说着，吴军就带着另外一名女同志，拿着文件夹走入刑讯室。
吴军看向林晓棠，摘下警帽，随手往桌上一放。
“啪嗒”，仿佛一记重锤打在了林晓棠心上，林晓棠心慌了数秒。
吴军这个人面相冷肃，不怒自威，任何有隐瞒的犯人看向他，都会本能地不自在。
当下，吴军立刻就逮住林晓棠眼神里的不对劲。
“根据法律规定，做虚假的口供，可是要被拘留的。这事，你可知道？”吴军敲了敲桌面，微凝着她。
林晓棠的脸白了几分，手放在桌下的裙摆上，不安地搅着手指，小声地回答：“我知道。”
“好，知道就好。我问你，你是几月几号，什么时候，在哪里，看到沈放打王富贵的？”
林晓棠想了下，把时间地点都说了出来，跟真实案发的时间正好是相符的。
吴军深看了她一眼说：“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当时确实出现在清河村里？”
“我哥的朋友，我是来找他的。”林晓棠飞快地说道。
吴军的眼色又暗了几分，指节敲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的。
他只是盯着林晓棠，好半晌才问：“你现在把整个过程描述下。你当时站在哪里，看到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林晓棠垂下眼皮，好像是在回忆当日场景般，比划了比划。
“我记得沈放是从那边走过来的，王富贵是从这边要过去的，两人是面对面碰到了一起。”
“王富贵说了几句侮辱宋吱的话，好像说他睡了宋吱，沈放就生气打他。沈放刚开始只打了一拳。”
林晓棠指了指嘴角：“就这。然后沈放就走了。可没想到王富贵趴在地上生气，又说了几句宋吱的坏话，说那晚发生的事情，好像说宋吱很好摸还是什么的，然后沈放就发了疯似地揍王富贵，往死里打！”
“头打了几拳，心口揍了四五下，还把人打趴在地上，一直踹一直踹。沈放走后，我才走出来，我就发现王富贵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抽搐，还吐白沫和血，太吓人了。”
吴军微眯着眸子打量着林晓棠，“那你为什么之前不说，现在才来报案？”
“我害怕啊。我怕沈放报复我啊！是个女的，看到这种事情，吓都吓坏了……而且，我当时就跑了。我担心你们会说我没有报案，没有救王富贵。”
这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