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玫霜走后，派出所里的临时拘留室安静了下来。
一时之间，宋吱和沈放都没话说。
突然，沈放敲了敲铁栏，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宋吱寻声看过去，就看到沈放眸色浓稠，浓得好似要变成一个漩涡把她给吸进去一样。
宋吱被盯得不自在，没好气看他：“干嘛！”
“过来。”沈放声色沙哑开口，就这么沉沉地睨着她，对着她说，“过来。”
“不去。”宋吱负气地嘟着嘴。
沈放也没说什么，弯身搬了搬木板床，把木板床给搬到贴近铁栏杆这边，看着就像两间拘留室的床挨在一起一样。
他似是认命地坐到了床沿上，贴着铁栏，把手给伸了过去：“拿去，给你牵。
我听老一辈的说，监狱、拘留室这种地方，煞气重。你一个女孩子，我怕你受不住。
来，手给你牵，有我的阳刚之气，你比较不害怕。今晚我不睡，就守着你。”
宋吱的脸色微变了个色调，眼珠子转了转，不太自然地说：“沈放，你……你科学点。别吓我。”
“我吓谁也不可能吓你。”沈放头抵着铁栏，看上去神情别提多认真了。
过了一小会儿，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这也是我听我爷爷说的。我爷爷的战友以前就守过这种地方。那个战友，以前半夜里总是被冷醒，就说突然凉风阵阵的，然后他养的狗……”
沈放比划了两下，“就咱们旺财那么大，就一直叫一直叫，好像看到什么似地叫，叫得特别凶。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很久。然后我爷爷就教他，说你这样啊，是人气不够，就让他多带几张军人的照片摆着。
还有让他跟其他当值的人一起睡，结果就没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宋吱听着，心里头发慌，明明觉得沈放在骗自己，可还是不自觉走了过去。
也不肯牵他的手，只是挨着铁栏没说话。
沈放嘴角微微翘起，手伸了伸，穿过铁栏把她的手捞在自己掌心里摩挲着，问了句：“冷吗？”
宋吱不是很想跟沈放和好，摇了摇头，没说话。
沈放把她的手拉近几分，又朝着她的手呵了呵热气，又摩挲着给她把手给捂暖。
宋吱瞬间眼眶就红了，没骨气地别开脸。
她最怕沈放这个样子。
“刚刚……害怕吗？秋实和林月娥出事的时候，吓坏了吧。”
寥寥几句，宋吱眼泪就飙了出来。
她抹了抹眼泪，隔着铁栏推了沈放一把：“你讨厌！”
沈放轻笑，伸手隔着着铁栏，虚虚地抱住宋吱的肩头：“别怕，你沈哥哥在呢！刀山火海，都陪着你下！”
宋吱侧眸看了他眼，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宋吱的头抵着铁栏，也没再说什么。
沈放的声音从头顶幽幽落了下来。
“那天……我在巷子里碰到了秋实……她险些被……陆野以前的仇家给欺负了。
那些人以前拿陆野没办法，恨得牙痒痒的。听说了秋实跟过陆野，就想拿秋实撒气。
我去到的时候，秋实衣服已经被撕了一半……十几个男人围着她，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我当时也没想到是她，就是觉得一个大老爷们碰到这种情况，要是不出手，挺狗的。
后来是我救了她。秋实求我不要告诉你，也不要告诉你大伯。
那天我把衣服给她，看她吓得站都站不稳，挺可怜的，之后就多照顾她点……”
宋吱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放，确实能想象出秋实当时面对的那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