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疼又愧疚,难过又悲凉。
她哭的头脑发懵,以至于哭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哭什么。
是在哭:她没能照顾好杜茹玥吗?
是在哭:从前的她总是一个人经历风雨,就连难过了,也无人可抱怨、无人可诉苦吗?
是在哭:她即便有所进步、有所成长,也无人可分享吗?
还是在哭:这世间千千万万,同她一般的人?
又或者,她那双自出生,就再也没见过爹娘的儿女呢?
云芷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很难过。
可,她又觉着,人总不该一直难过,总该擦干眼泪继续前行。
她也觉得,人也总该一个人经历些苦难,如此才能所有成长。
毕竟,温室里的花,经不起风雨摧残 。
而历经暴风雨洗礼后的花朵,又比不得温室花儿的娇艳。
没人能两者兼顾,毕竟,这世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这道理,云芷懂,杜茹玥也懂。
可,为什么明明懂得,却还是那么难过呢?
想来,大抵是因为爱,所以,生出的那无限心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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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那一场眼泪之后,所有的悲伤与难过似乎也都随时消失,如雨过天晴一般,两个人都恢复到从前的欢快模样。
而西梁使臣归国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但,因着有先前那事在,翌日夜里,云芷便带着杜茹玥,去探望了西梁的那位使臣。
时隔数日,再看到云芷时,西梁使臣的眸子里,迸发出怨恨的光,整个人如毒蛇一般,死死盯着云芷。
杜茹玥见状很是不满,皱着眉头道:“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眼珠子都给你挖出来!”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西梁使臣被铁链绑住了手脚,就那么坐在草垫子上。
他身上仍旧穿着初来平城时的那身衣裳,只不过如今形容憔悴,满身狼狈罢了。
“哼!”
听到杜茹玥的话,西梁使臣缓缓转动眼眸看向她,末了,发出一声鄙夷不屑的冷哼。
“一个卑贱的女子,比奴隶还不如,也敢来我面前叫嚣!”
“你……”
见杜茹玥有些激动,云芷伸手拦住了她,上前一步,眼含笑意看向使臣。
“你倒是个高贵的男子,如今比乞丐还不如,不也在我们面前张狂?怎么?是饭吃的太饱,还是说,待遇太好?!”
这句话,不知触到了西梁使臣的哪个逆鳞,他当时激动的暴起,“腾”地起身,脏污的双手猛地抓住地牢的铁栏杆,目眦尽裂的瞪着云芷,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你这无耻妇人!若非你给我下毒!你们大安又卑鄙无耻,我怎会如此!”
“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将我放了!再向我磕头谢罪!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云芷见状,宛如看笑话一般看向他,“那真是太好了,我本来也没指望你放过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