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营的时候，士兵都很兴奋，沈云州翻身下马，有人过来在他进门的时候提示了一句：“殿下在生气。”
沈云州面色不变，掀开帘子进去，果然，南宫弘神色不虞。
沈云州径自在太子不远处坐下，给自己斟茶仰头灌了下去。
太子养气的功夫到底比不上国舅，率先开了口，“舅舅，为何不带孤去？”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太子不服气，“舅舅难倒不是君子？”
沈云州十分坦然地摸了摸鼻子：“咱俩哪能一样，你是太子，我是小人。”
太子：……
太子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不过国舅凉凉的一眼瞥过来，他又不能发作，独自在一旁生闷气。
正生着气，外面又是一声惊呼声，然后是簇拥欢呼声。
太子走到账外掀开帘子一看，却是刑天得胜归来了。
他脸色好了许多，转头回到座位坐下，却是叹息道：“得了，现在孤连自己的女人都比不上了。”
国舅慵懒地斜移在椅子上，浑身上下仿佛没骨头一般：“自己女人有本事，跟自己有本事是一样的。”
太子被国舅的一句话给成功抚平了毛躁，国舅又道：“现在不过是开始，战争哪里有一时的输赢，会有你上场的一天的，若是我阵亡了，身后的这个旗还不是你来抗。”
“呸呸呸！”太子过来拍了沈云州一下：“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一语成谶的事情，从来都不罕见。
“去吧。”国舅奔波了一夜，实在也是疲乏，斜倚着椅子半眯着眼，前一秒还跟太子打着趣，下一瞬便沉沉地睡着了。
南宫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舅舅，脸色戏谑的表情渐渐凝重，转头看向门口，喜来不明所以，见太子伸手——
楞了一下，慢了半拍，这才反应过来，从一旁拿起了薄被刚抖落开，被太子一把拽了过来。
小心翼翼地走到国舅面前，刚要披——
沈云州倏地睁开了眼，但见刀光一闪，下一瞬刀已经架在了太子的脖子上。
太子僵硬着身子没动，沈云州这才没好气地收了刀：“你鬼鬼祟祟干嘛呢？”
太子耷拉着脸，使劲地大力地抖落着被：“我扇风呢！”
沈云州：……
太子嘴损起来也不遑多让：“舅啊，这年头给你盖个被子，都有性命之忧啊。”
国舅没好奇地白了他一眼，将被子拽了过来：“行了，我眯一会儿，你先忙去吧。”
太子这才转身出去，账外欢声笑语的。
大曦之前跟漠北打，听到漠北铁骑都有些心惊胆战，行军作战，气势很重要。要不怎么会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话。
漠北一路南下，如遇无人之境，而且飞速夺城攻城，不投降打下来继续屠城，为的就是震慑大曦的百姓。
不过大曦百姓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平日里可能怂包，外敌入侵的时候，敌人越残酷，百姓们就越团结。
骨子里从来不缺血性。
南宫弘看着账外围着篝火，交换战利品的将士们，不由得十分羡慕。
他远远看着，没走过去，他若是过去，周遭人又是行礼又是下跪的，反而不自在。
这漠北的东西有时候奇奇怪怪，有的是狼牙项链，有的是皮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