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入网。
苏盘缓缓闭上眼睛，仰头靠在球场边的铁丝网旁，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水泥地上，砸出一点点细小的水痕。
夜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将他火烧般滚烫的身体包裹住。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比赛的片段，科比那双平静的眼睛，精准的投篮，无懈可击的步伐，每一个细节都被放大成无数个画面，像是刻在脑海里的烙印，一遍又一遍折磨着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赢。
可他知道，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这辈子永远都不会赢。
“苏盘。”
一道低哑的声音忽然从黑暗中传来。
苏盘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杨驰站在球场外，手里提着一瓶矿泉水，默默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点复杂的情绪。
“你疯了？”杨驰走近两步，把水递过去，“都几点了？”
苏盘没有接水，伸手又抄起地上的篮球，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凌晨两点四十二分。
他嗓音干哑，喉咙像是被沙纸碾过：“再练会儿。”
杨驰沉默了一下，眼神里掠过一丝无奈。
“盘子……”
“我想赢。”
苏盘抬起眼，声音低沉而固执，黑色的瞳孔里仿佛压着一团永远燃不尽的火。
杨驰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这个人从小就倔，认定的事谁都拦不住。
“疯子。”杨驰低声骂了一句，把水放在地上，扭头走了。
夜色愈发浓重，风声在空旷的球场里回荡，带着潮湿的凉意。
苏盘再次举起篮球，抬眼凝望着篮筐，目光沉沉，指尖缓缓收紧。
他不知道自己还需要多少个夜晚，多少次投篮，才能真正站在科比面前，把那句话砸回去。
可他知道，自己绝不会停。
哪怕再多一百个夜晚，再多一万个投篮，他都不会停。
他要赢。
哪怕只有一次。
哪怕只是让那个男人在场上看自己一眼。
哪怕只是片刻的荣耀。
他都要赢。
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胸腔里仿佛塞满了滚烫的铁块，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将肺叶撕裂。脑袋晕晕沉沉，血液仿佛凝成灼热的浆液，缓慢地在血管中翻滚。
可苏盘依旧没有停。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三分线外，指尖轻轻摩挲着篮球表面的颗粒，掌心湿滑，几乎握不稳球。但他死死扣着，仿佛这颗球是支撑自己不倒下去的唯一依靠。
目光盯着篮筐，他的眼神里藏着某种疯狂的执拗。
“再来……”
声音嘶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砂砾，几乎要被夜风吹散在空气中。
他抬手出球。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唰——
空心入网。
苏盘微微喘了口气，身子晃了一下，膝盖险些跪倒在地。
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恍惚，眼前的球场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四周的光影都在晃动，像是被拉成了扭曲的线条。喧嚣的城市远远沉寂，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在耳鼓中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