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浪下了飞剑，与那书生坐了一桌。
“这黑水大王的事迹，但凡是这康平渡的百姓，都能说上一嘴。”
“我也是前来调查作妖物志之时所闻，甚是有趣。”
说着，那书生从背后的书篓中拿出一本干瘪的老书，翻了几页。
“十二年前，沿海出现了一头海鲤怪，沿途吞噬渔民，至我黑水海域，三日之内杀害渔民十余口。”
“众渔民牲祭黑水大王，祈求保佑。当日晚，一道小山大小的黑影出现，将那海鲤怪一口吞下，嘎巴嚼碎，只留个鱼头在岸上，供给渔民泄愤。”
“十八年前……”
“二十六年前……”
这书生一口气念了七八个故事，往前已经追溯有了百年。
每个故事，都是黑水大王与渔民之间深厚的情谊，代代相传直至如今。
“码头那边，还有一个黑水大王的塑像，不过很丑，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听说那黑水大王本体乃是一只蛟，村民们却给他塑成了一头龙。”
“得亏那黑水大王气量宽大，才不跟这群愚民计较！”
“哈哈哈哈！”
那书生越说是越起劲，直到眉飞色舞，唾液横飞。
林不浪起初也没太在意，只觉得这书生的确有意思，也听得那是津津有味。
直到最后，那书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猛然之间问了一句。
“这位道友，你看这黑水大王算是只得道之妖吗？”
林不浪一愣，总觉得这句话很奇怪。
脑海中猛然响起前世民宿故事中，黄皮子讨封之事来。
于是，林不浪故意摸摸脑袋。
“这种事，我哪儿知道。”
那书生脸色一凝，顿时有些不高兴。
“你只道是或不是！你想，这黑水大王在此处帮助渔民如此多年，还不算得道之妖吗？”
“如此简单的问题，你一个修真之人，还能不知道？”
这句话，若是换了一个般的修真者，大概率就会回答，妖就是妖，永远不可能得道，唯有人才能得道。
按照林不浪刚心中所想，他便知道往年里死在此处的修真者，真正的死因是为何了。
“以我之见，那黑水大王，纵然得道，那也是得的妖道而非正道。”
“黑水大王纵使帮助渔民，那也是需要牲祭才会出面。由此可见便不是真心想要护佑众生，因此也得不到大道。”
“我说你这书生，你写这妖物志，莫不是跟那黑水大王是一样，就图个名利？”
林不浪微笑着问了一句。
那书生愣了几秒，紧接着重重一合自己妖物志，脸色极差地道。
“你这人，真没有灵性慧根，话不投机半句多，再见！”
书生气呼呼地将妖物志塞入自己的背囊，扭头便走。
看着那书生的背影，林不浪嘴角一勾，有意思啊，有意思！
如果林不浪没猜错的话，这书生便是那黑水大王！
既然它都能化形成人，还能伪装出结丹期的实力，那它至少也有元婴期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