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了吗？”林墉抽着烟问。
秦淑兰点头，“打了，这个时间，思雨她们估计也该到家了。”
“糖呢？”林中宝噘着挂着鼻涕虫的嘴巴问。
秦淑兰弯腰说：“等去到你姑父家就有糖吃了。”
“不、我要，现在要、糖糖！”林成龙一屁股坐地上，在地上踢着腿，就差打滚了。
“啊啊啊啊——”
林成龙发出刺耳的尖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林墉觉得丢人，没好气地吼秦淑兰，“你说是要进去买糖的，给他买两颗糖出来能咋地？非要逗起他闹。”
秦淑兰委屈地耷拉下眉眼，她这不也是想要省两个钱嘛。
她攒的钱都被中宝偷去输光了，现在手里就二十来块钱，她们老两口又没工作，魏靓芬这个月的生活费也没给，要是中宝出不来，以后怕是都不会给，她肯定是要能省则省的。
“乖孙，我的乖孙，奶奶这就去给你买糖，这就去给你买。”
“奶、奶糖。”林成龙抽噎着说。
“好，奶糖。”说完，秦淑兰又返回了副食店。
正在说她的唐姐和小赵见她又回来了，立刻停止了话题。
“给、给我拿两颗奶糖。”秦淑兰一边掏钱一边说。
“就要两颗呀？”小赵看着秦淑兰，她在顾家可有四个外孙，两颗奶糖哪里够分？
“咋了，两颗不卖呀？”秦淑兰没好气地反问。
“卖，卖。”唐姐道，“两分钱一颗，两颗四分。”
秦淑兰付了钱，结果糖瞪了小赵一眼就走了。
林成龙得到奶糖终于不闹了，秦淑兰拍拍他裤子上的灰，牵着他的手，往军属院里走。
“这还没进门，就被站岗的门卫拦住了，你们是什么人，要去谁家？”
门卫是新分过来的，不认识秦淑兰和林墉。
秦淑兰忙说：“我是顾副营长顾淮的丈母娘，我们是来走亲戚的。”
大名鼎鼎的特种兵团副营长顾淮，哪里会有当兵的没听过。
“过来登记。”
“以前我们来都没登记过呀。”秦淑兰皱着眉抱怨道。
她以前来不但没登记过，更没有被人拦过。
面嫩的门卫严肃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外人来访就是要登记。”
“过去登记就是了，话那么多。”林墉不耐烦地说秦淑兰。
秦淑兰：“……”
秦淑兰和林墉都是识字的，在来访登记表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等等，不对呀。”门卫看着登记表上的名字说，“顾副营长夫人姓余，你们咋一个姓林，一个姓秦？”
这个问题，把林墉两口子干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淑兰才嘴角抽搐地回答道：“我们是顾副营长前妻的父母。”
前妻的父母？
“就是那个考上大学，就嫌弃顾副营长是个大老粗，把顾副营长踹了那个？”门卫贴脸开大。
他们部队里的人，基本上都听说过顾副营长的事，很多人都替他不值。
秦淑兰连带着眼角都抽搐起来，点着头“嗯”了一声，脸颊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