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 无赖有靠山
天亮后，姜绾给孟迟喝下加了安定的药，确认他已经熟睡，才关好门出来，准备去找个陈家人帮忙留意屋里，别让人惊扰了他。
她人才从屋里出来，碰上同样从屋里出来的川子。
姜绾问川子老丈起身了眉，迎来的却是川子躲闪的目光。
“我爹他、他起了，一、一会儿就出来。”
川子磕磕巴巴地往姜绾身后的门张望，“范、范兄弟咋咋样了？”
姜绾不知为何一夜过后，川子说话变磕巴了，听他问起孟迟，未免他父子二人担心，便道：“睡下了，我们一会儿上集市，不必叫他了。”“哦、哦，好……”
川子的担忧浮上眉头，但对着姜绾一个女子，他也没好意思刨根问底地问，去换了老爹出来，套了驴车一起离开码头，往集市走。
姜绾早在出发前，就找到昨晚上的陈家人，让他帮忙把马车和马准备好，跟着老农父子往集市走到半道，就借口离开拐道去了府衙。
府衙外的影壁看了一遍，没有和他们有关的文书，又在附近找了几个熟门熟路的包打听，这些人常年和衙门打交道，跟衙门各部的小吏尤其熟稔，花了些银子就能知道许多外头没有张贴出来的内部消息。
这些人各有各的门路，有跟门役相熟的，有识得衙门仵作的，甚至还有能在师爷面前偶尔跑几趟差事的，姜绾找了四五个人，分别让他们去打听，得出来的消息尚算得上可靠。
此处府衙并没有收到与她和孟迟有关到底逮捕文书，甚至连二人一组、一男一女的都没有，也不知是吴林和陈邵君一起帮着遮掩了，还是其他。
姜绾离开府衙，没有消息是好事，今日买了马车和马，就和老农父子两个告别，直接赶路，早日追上阿阮他们才是正事。
待回到约定好的地方，她坐在茶摊等老农父子二人的时候，竟然看到了昨天被孟迟打得满地找牙的郭癞子。
郭癞子这个恶心的男人，豁了一口牙，脸肿得像个包子，但好手好脚的竟又出来闲晃荡了。
他一路经过的地方，随意抓去摊上的东西，抓到簪子就塞怀里，抓到包子就塞嘴里，若是抓到不爱吃的窝头就丢在地上踩一脚踢飞，谁敢多说半个字，他身后跟着的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立即就上前掀摊子。
若是遇上模样好些的姑娘媳妇，还要动手拉扯，拍拍屁股掐掐腰，瞧上的更是当街拉上了就不放手，强亲芳泽。姜绾本不想与他打照面，臭气熏人她嫌晦气，但看到被他强拽走的姑娘害怕得哭不出声，她又坐了回去。
郭癞子一路这么走得整条街都鸡飞狗跳的，支茶摊的夫妇两个赶忙收拾东西，趁人还未到街尾来紧着要走，摊上的客人见了这等破皮无赖，也早早就散了个干净，只有姜绾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姑娘，你快些走吧，茶钱我不收你的，那郭癞子可不是好人，当心他——”
“哟呵！这是熟人啊这是！”
茶摊夫妇两人话没说完，郭癞子远远瞧见姜绾，左右看看，“今日娘子一个人啊？”
郭癞子看得分明，附近没有那个红眼疯子，立马松开手里拉着的两个女子，荡着腿朝姜绾过来。
“娘子，昨日你可叫爷受了大苦了啊！今日好说也得赔一顿酒菜吧！”
“为了你，爷可是把她们都撇了，姑娘这般品貌，城里无人能及，郭爷疼你——”
郭癞子一把扯开茶摊老板娘，他脸上青肿未消，想做出一副撩人模样，却牵扯到伤口，不时斯哈斯哈怪叫，眼鼻子也呆不住原位。
姜绾扶住被郭癞子的人推开的茶摊老板娘，把茶钱放进她手里，“茶钱付了。”
她说着起身往外走，要打也得挑个僻静地，免得打坏了人东西，做点小本买卖，桌椅板凳坏了都心疼。
她一走，郭癞子立即跟狗皮膏药一样跟了上来，嬉皮笑脸地在后面聒噪。
“娘子，你瞧，郭爷衙门里走了一遭，还不是好端端地出来了？嘿！那衙门里的官老爷也是你郭爷的把子兄弟！你就算再告官，告十次！百次！爷也照样隔日就能出来！”“你这又是何必呢？只要你从了爷，在这城里只要你看上的，那就是你的，如何？”
……
郭癞子啰嗦了一路，姜绾只顾往前走，他急了，“我说，你这个臭婊子，爷一直说你一直走，给脸不要——”
姜绾走到一条窄巷，看着地方大小合适，回头就是双拳齐出，打在郭癞子肿成灯泡的眼睛上。
“脸……”郭癞子应声倒地，两眼从乌青肿胀，变成漆黑肿胀，鼻血喷射而出。
跟着郭癞子后头的三个人，瞪大眼扭头就跑，“杀人啦——！”
姜绾捡起郭癞子一条腿，拖着人往府衙走，没经过正门，从旁边的院墙外直接把人抛了进去，随后找了个地方等着，倒是要看看这这郭癞子在衙门里的把子兄弟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人甩进去不到半盏茶功夫，就有了动静，五六个官差追出衙门大门，在街上来回搜，找不到长得像犯事的人，还问到姜绾面前来，“姑娘，方才可有看到有人从这里抛了个人进府衙去？”
“看见了。”
“那人往何处去了？多大年龄什么长相可都有看清么？”
官差没想到这么顺利就找到了线索，追问下去。
姜绾嗯了一声，“人没走，年龄不大，长得还行，素衣青裳，戴根银簪，腰上有六个装药的香囊，女的。”
她每说一个字，官差就从疑惑到震惊一分，最后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六哥，这说的——”
“不会是她自个吧……”
“嗯，是我。”姜绾没有否认，双手盘在胸前接着道，“你们谁是郭癞子的把子兄弟？”
她话说完，那几个官差互相看看，听到郭癞子几个字，眼底闪过微不可查的异样，为首地前后看看无人，发问，“姑娘可是和郭癞子有仇怨？”
“一点点。”
“那姑娘还是得过且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郭癞子他是——”
官差刚要说郭癞子的来历，冷不防衙门里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人往姜绾的方向扫了眼，立即认出她来。
“小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