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再次向阿阮确认。
“酒啊,怎么了姑娘?”
“没、没事。”姜绾险些被自己呛咳一顿,想起昨日夜里,她强迫孟迟把酒喝了的画面,喝酒的结果就是她迫了他,他又迫了她。
“姑娘,你怎么了,要不我扶您下船舱歇会儿?莫不是着了风了。”
阿阮担忧地看着姜绾,“您面色不太对,红的。”
姜绾刚想说没事,不用下去,孟迟和岳清风回来了,两人身后跟着几个船工正往船上抬酒。
孟迟一上船就朝她们走来,听到阿阮的话,关切道:“绾绾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手自然而然地揽上姜绾的腰,还轻轻给她揉了揉,“怎么不多睡儿再出来?”
姜绾身形一僵,背过手把孟迟停在她腰上的手拍下去,转头就看见伙计抬上来的酒中,有一竹筐里装着的,分明就是昨夜他们喝的那种,足足装了一整筐……
她微抬目光睨了孟迟一眼,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
孟迟低着头看她,眼底笑意化开,“觉着不错,多备些,路上可以慢慢喝。”
姜绾瞪了他一眼,还不等说什么,岳清风安排伙计们,“都送我房里去,小心些别碎了,回头夜里咱们开上几坛,不醉不归!”
姜绾无奈只得上前阻了,指着其中一筐道:“这一筐,放他房里。”
她抬手指着孟迟,这酒和别的都混着放在岳清风屋里,迟早不得出事!岳清风随手拿起一壶,正要拍开来闻一闻,“这什么特别的,我付的银子,为什么要单独放孟兄屋里。”
姜绾没柰何掏钱拍在岳清风手里,“他治病用的酒,没病的人小心喝坏了。”
岳清风一听,忙把酒壶丢回了筐子里,“走走走,这一筐送孟兄屋里。”
人都到齐了,船收了桥板,扬帆起航,这一两日都不曾见过陈邵君再到码头上来,蒋翠屏和阿阮抱怨,“这陈公子也真是的,盘账盘账,满脑门子的生意,小绾和我们都要出发了,也不来送一送。”
阿阮正给小枫梳辫子,早晨才扎好的丫儿辫,没半天就让她给跑散了,看着船离码头越来越远,倒是替陈邵君说说了句好话,“苍杌不是说陈公子忙着皇上交代的事么,这船上样样都提早给备好了,所以才不来的吧。”
“那也没有忙到连面都不能露的地步,盘账有账房先生呢。”
蒋翠屏说着,给了小枫一本千字文,“不管他了,小枫走,教你认字去。”
姜绾就在一旁,听了蒋翠屏说的话,才反应过来,自上次在书房换药之后,的确不曾再见过陈邵君。
先前是因为王婉柔诈说肚子里的孩子是安王的缘故,陈邵君才没有选择和他们同行,而是要留下先处理此事,但后来证明王婉柔撒谎,也就不存在他会受到牵连,但却没听他说会调整行程,到了此刻船开了,他更是脸面也没露,姜绾认真想想,倒的确如蒋翠屏所言,他有些古怪。
这趟先去堰北,再去北境,之后她便拐道去邵州,路程长远,想必半途定会收到他传信言明行程安排,她如此想着,也就没有再往心里去。
船开了没一阵子,小枫突然从船尾跑了过来,拉着阿阮往船尾走,“阿阮、阿阮,去看射鸽子啦!”阿阮在帮着厨房摘豆子,可没心思看什么射鸽子,“小枫去找姑娘看鸽子去,我摘好了豆子,过会儿炒了给你吃,可香着呢。”
姜绾听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什么鸽子。”
“白鸽子,这么大!”
小枫比划着,学着鸽子飞给姜绾看。
姜绾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纳闷地往船尾走,还没走到,就看见孟迟搭着弓弩在瞄准半空中,两只咕咕飞的鸽子盘旋着不敢落下,跟着船飞得可怜兮兮。
“孟迟!”
这一看就是信鸽!他好端端的,射人鸽子做什么,姜绾上前按住他的弓弩,鸽子咕咕咕咕飞到她的脚边。
姜绾低头一看,震住了,这鸽子——
分明是很早之前,陈邵君送给她的那两只,后来她不怎么用得上,他就带回去养着了,这会儿怎么突然飞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