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也听懂了，她转头对明非道，“这汤没什么味道，去帮我拿点椒盐。”
明非明白何夕的心思，眼神中却透着担心，一时坐在那里没动身。
何夕声音淡定，“没事。”
明非目光一闪，起身出去了。
门关上，何夕淡定的切着自己碟子里的牛肉，不带情绪的问道，“爸爸怎么不问妈妈的事？”
何父沉稳开口，“你妈妈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她畏惧你外婆，也依赖你外婆。你外婆的离世对你妈妈打击很大，她的精神世界彻底空虚，所以才会把唐晖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只要你回来，她就不会冲动了，我很放心！”
何父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半点对何太太的嘲讽鄙视，但是何夕却在这种平静中，感觉到他高高在上的俯视。
俯视那个女人一路做的蠢事，最后落得众叛亲离的凄惨下场。
她不由的冷笑，“爸爸是放心我，还是放心明非的手段，你早就查过明非了吧，甚至知道他一直在帮我调查唐晖。”
何父镇定道，“这不重要。但是通过这件事，爸爸看出了明非对你的重视！”
何夕哂笑，“恐怕要让爸爸失望了，明非对每个人都是这样。”
何父却摇头，“爸爸比你了解男人，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何夕不想继续讨论她和明非的事，问道，“你会和妈妈离婚吗？”
何父道，“由你妈妈自己决定，她想离婚，我没意见，她不想离，就还是何太太。”
他说完补充了一点，“离婚的话我不会给她任何财产，但是我会帮她追回她送给唐晖的财物，追回来的财产，可以当成是给她的离婚补偿。”
“小夕，不是我绝情，你妈妈没有任何经商和理财的头脑，在她心里爱情胜过一切，钱财到了她手中，反而是祸害。”
何夕手中的刀叉在盘子上划过刺耳的声音，“因为你看穿了妈妈，所以也想让我对这世上的感情都不抱有任何幻想。”
何父没否认。
何夕不解，“那为什么你又觉得我会和明非在一起？”
何父温声道，“你对他有没有感情，并不影响他喜欢你。”
何夕突然想笑，她问出最后一个一直困惑她的问题，“爸爸一直都知道妈妈和唐晖的事情，这么多年，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何父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人不能太贪心，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得到就好，不需要奢求圆满。”
何夕懂了，他爸爸和妈妈本就是家族联姻，至今何家和白家仍旧有很深的利益牵扯，互利互惠，才是家族联姻的初心。
这是她从小到大唯一一次和爸爸，像真正的父女一样坦诚平和的聊天，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这顿饭吃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
何夕起身往外走。
“小夕！”何父开口叫住她。
何夕停下，却没转身。
“不管我和你妈妈离不离婚，你都是何家的唯一继承人，将来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何父道。
何夕默了一瞬，淡声开口，“恐怕要让爸爸失望了，我和妈妈其实一样恋爱脑，当初我导师已经帮我申请了进入中科院的名额，我拒绝了，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并且为了她放弃所有。”
“你什么都没改变！”
她没回头也几乎可以想象她爸爸现在震惊的表情。
她心里涌上一股报复后的痛快，开门走了出去。
明非正坐在餐厅的大堂里，对面坐了个漂亮的女孩，一脸娇羞的样子。
看到她走过来，明非笑容更加妖艳，“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