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主宰，令人闻风丧胆的暗辞夜，此刻竟如脆弱的凡人般，泪如雨下。
那豆大的泪珠，顺着他冷峻的面庞滑落，滴在满是鲜血的衣衫上，晕染出一片更深的暗色。
要不是身上黏糊糊的鲜血提醒着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顾狸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眼前这个一向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魔界霸主，失态地哭？
这场景太过荒诞，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顾狸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轻得如同怕惊破这诡异的氛围：“那个……”
然而，她的话刚出口，暗辞夜的眼泪掉得愈发急促。
他哽咽着，声音里满是痛苦与哀伤，仿佛那压抑千年的情感在这一刻彻底决堤：“清清，我把你的样子忘掉了，一千多年了。”
顾狸张了张嘴，再次想要说些什么，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那个……你可能是”
可没等她把话说完，暗辞夜再次急切地打断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和警告：“这一次，你不可以跟纳兰彦有接触，他不会救你，他只会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杀死！”
顾狸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猛地一震，犹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巨石，泛起无数涟漪。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难道他口中的“清清”就是自己的前世？
这个猜测让她心跳陡然加快，一种莫名的紧张与好奇交织在心头。
顾狸又一次试图开口：“那个清清是……”
暗辞夜却像是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再次打断了她的话，原本哀伤的语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
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我去把他杀了！”
说完，他周身魔气涌动，便要转身离开。
顾狸这才发现自己能动了，心中一急，连忙大声喊住他：“等等，我有事问你。”
暗辞夜脚步猛地一顿，像是被定在了原地，缓缓转过身来。
此时的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无助，轻声问道：“清清，你要拦我吗？”
顾狸赶忙摇摇头：“他死活跟我没关系，我只想想问你一点事。”
听到顾狸不是阻拦他后，暗辞夜原本紧绷的脸色微微柔和了下来。
仿佛那一瞬间，他又变回了那个脆弱的人，轻声说道：“清清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顾狸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你为什么说我是清清，如果我是清清，那为什么你之前没认出我来？”
“因为……因为……”
暗辞夜痛苦地捂住脑袋，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双眼也变得更加通红。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认不出来。”
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自责，“你是清清，你一定是清清，我忘记你了，我竟然把你忘记了。”
“对不起清清，我没有保护好你，都怪神族，都怪他们！”
暗辞夜的情绪愈发激动，周身魔气疯狂涌动。
“清清死了，我要所有人都给清清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