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挖掘壕沟，竖起木桩，撑开帐篷。
顾衍和几位将领策马来到一处较高的土坡上，观察着远方。
视线的尽头，一条黑色的长线正在缓缓移动。
那是延绵数里的庞大队伍，无数的牛羊如同涌动的潮水，牧民们骑着马，赶着勒勒车，扶老携幼，卷起漫天的尘土。
帐篷、家具、生活用品堆满了车辆，叮当作响。
孩子的哭闹声、牛羊的哞咩声、犬吠声，以及牧民们的呼喝声，隐隐约约地随风传来。
随着距离的拉远。
这些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
终于，那支庞大的游牧部落，如同缓慢流淌的河流，渐渐从他们的视线范围内消失。
只留下一片被踩踏得凌乱不堪的草地和远方天际的淡淡尘埃。
除此之外。
就是散落在道路两旁，数百名部落斥候。
他们用警惕的目光看着远处的汉军。
“跟上他们，不要靠近，仅仅让他们不要脱离视线即可！”顾衍对身旁的斥候下令道。
“另外，跟出去三十里，就可以撤回！”
“诺！”斥候队长领命。
他打了一个呼哨，几十名斥候跟随他一起打马，飞奔而出。
斥候离开之后，顾衍并没有下令汉军骑兵解除警戒。
他又耐心地等待了将近一个时辰，直到确认对方已经彻底远去。
“传令，全军轮流警戒，其他的休整！”顾衍终于下达了命令。
紧绷的情绪终于可以放松下来。
一部分士兵继续警戒，其余的士兵则开始休整。
随着夜幕降临。
马蹄声响起，之前出去的斥候纷纷回来。
他们带来了这支漠北匈奴部落彻底远去的消息。
“我们连夜出发，离开这片区域！”顾衍开口下令道。
“主公，为何不天亮再走？”张辽有些不解地问道：“匈奴部落不是已经远离了吗？”
顾衍微微一笑：“他们确实已经远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需要尽快离开此地！”
“这么大的部落，在不合适的季节里迁徙，很难说这其中有什么变故，说不定后面还有追兵！”
“我们应该尽量避免介入到其他部落的冲突中！”
他顿了顿，看向远方：“继续出发，保持警惕。”
草原的夜晚，没有了白日的喧嚣，显得格外宁静，也格外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天空中那片璀璨的星河，如同泼洒的碎钻，闪烁着清冷的光芒。
失去了太阳的指引，也缺乏明显的参照物，辨别方向成了一大难题。
在这样广袤无垠的草原上迷失方向，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大军出发之后，只行军了半夜，就选择合适的地方停下来扎营。
简单的营地里，只有几处被严格控制的微弱火光，仅供照明和取暖。
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顾衍没有像往常一样研究地图，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了营地外围，抬头仰望着浩瀚的星空。
马超和张辽看到顾衍的身影，他们连忙跟了过来。
“主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张辽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