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冷冽的空气带着羌地特有的草木与沙尘气息,尚未完全散去。
顾衍勒马立于一支庞大队伍的最前方。
他身形挺拔,油腻的羊皮袄在微风中微微抖动。
他现在就像一个真正的牧人。
长途行军,让他胡子拉碴,面容肮脏。
但是,他依然面容沉静如水,深邃的眼眸凝望着东方。
那里,是益州广汉属国的方向,更是他心中那盘惊天大棋的关键一步。
在他身后,几员气势非凡的猛将巍然而立,如同护卫神只的星辰。
他们虽然一样,看起来形象不堪,但是也难以掩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
吕布,方天画戟斜倚在战马旁。
吕布本人则是一副睥睨天下的傲然姿态,只是当他的目光偶尔扫过顾衍的背影时,才会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有敬佩,有信服,也有一丝独属于强者的惺惺相惜。
他为顾衍那神鬼莫测的计谋而折服,更期待着即将到来的、足以震动天下的辉煌。
徐荣,此刻却目光沉稳,不带丝毫杂念。
他经历过太多风浪,深知顾衍此计的凶险与磅礴。
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挂在马腹上的兵器,在晨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显示出他内心的坚定。
张辽,眼神锐利如鹰。
他跨坐马上,腰杆挺得笔直,默默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嘿!”一声粗豪的低喝打破了片刻的宁静。
张飞,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此刻却难得地压低了声音,只是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依旧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手中丈八蛇矛的矛尖,在熹微的晨光下泛着幽冷的寒芒,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饮尽敌人的鲜血。
马超,油腻肮脏的羊皮袄,也难以掩饰他的英姿勃发。
麹义,这位悍将,此刻默默地调整着马鞍。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峻,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让他的心湖泛起波澜。
然而,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那平静外表下,同样燃烧着对功业的渴望。
顾衍的计划,足够疯狂,也足够伟大,值得他麹义追随。
在这六位当世顶级猛将之后,是三千余名精锐骑兵。
这些骑兵本来就是并州军选拔出来的精锐中的精锐。
现在经过数千里奔袭。
他们每一个人,就像是粗胚被磨成最锋利的剑。
他们每个人都是一人三马或者五马,除了乘骑的三匹战马之外,另外,两匹战马驮着他们的武器和物资。
此刻,这三千余骑兵列队,没有一丝喧哗,只有战马偶尔喷气的嘶鸣和甲胄兵器碰撞的轻微声响。
他们目光坚毅,神情肃穆,仿佛一尊尊沉默的雕像,却蕴含着足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他们就如同顾衍手中最锋利的剑,此刻正被小心翼翼地藏入剑鞘,等待着出鞘那一刻的惊天动地。
“出发!”顾衍没有多余的废话,只是简单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中。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