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形容词，大军就在湖边石板上烤肉，连柴火都不需要，冬天在这里出门回来就没耳朵了。
陆天明只看了一会，大汗淋漓，老老实实滚下来，到湖里冲了个凉。
身边大军只有四千，还有两路派出去了，北面乌布苏湖的河谷有一片狭窄的山中草原，生活着一个万人部落，和托辉特部。
很特殊的一个部落，既属于瓦剌杜尔伯特部、也属于喀尔喀麾下、更是独立生存，因为他们是两部百姓合并而成，成了瓦剌与外喀尔喀的缓冲。
陆天明派李述孔和董护印去趟趟路，然后再去科布多商号被截杀的地方。
科布多那边夏季一般没有人，牧民从河谷到西边肥沃的草原放牧。
阴影里的士兵个个光膀子呼呼大睡，少数几人恨不得如同狗子一样吐舌头降温。
他妈的，距离是问题，也不是问题，环境才是大问题。
亲卫给他放下一碗粥，一盘咸菜，陆天明慢慢吃，士兵没人羡慕他，大军吃肉干，喝奶球汤，比他吃的好，陆天明的饭菜只有蒙古人会羡慕。
吃完饭刚躺下眯眯眼，西边传来轰轰轰几声。
刚说西边没人，就打脸了，斥候相遇了。
咻咻咻~
紧急集合的哨音大响，士兵从阴影里冲出来，拿着新火铳迅速散开，奔向各自负责的防线。
陆天明没有动，这声音听起来不远，其实远着呢，只不过是山谷聚声的错觉，西边口大，东边口小。
斥候也不可能通过放竹筒来示警。
巴图是中军官，不一会就与士兵拖着三人扔到陆天明面前。
“上位，科布多厄鲁特人没有全部撤走，留下五百多人，商号被劫的地方在科布多南边，距离我们并不远，大约有三十人在留守，斥候差点被偷袭。”
“不远是多远？”
“过山大概六十里，斥候正在查验。”
“这些家伙是那个部落的人？”
“他说是和托辉特部奉命看守科布多，属下看他既不是准噶尔、也不是喀尔喀的人，十有八九是土尔扈特部的人。”
士兵们若听到这话，保准被巴图搞晕，陆天明一挥手，“拖远点用刑，问清楚再告诉我。”
巴图这是害怕他着急，粗略来汇报，刚才说厄鲁特人就很含糊，这是个代称，是漠南和鞑靼人对漠西部落的统称。
厄鲁特人大多时候就是说瓦剌人，但也包括和托辉特部、哈萨克、不里牙惕、西伯利亚等部落。
总之是个地域称呼，之前瓦剌全部占据这里，可以说是厄鲁特人，如今混乱不堪，用厄鲁特人说不清谁是谁。
巴图很聪明，对付鞑靼人有一套，能从称呼和语气中发现很多问题，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一脸愤恨。
“上位，这些狗东西是卡尔梅克人。”
嗯？陆天明顿时明白这是群叛徒。
卡尔梅克就是厄鲁特人，只不过是奥斯曼、斯拉夫对归顺以后厄鲁特人的称呼，包括所有中亚北面的蒙古后裔。
果然，巴图愤怒指地，“土尔扈特部该死，他们与罗刹人作战，本是英雄，现在却向敌人匍匐，卡尔梅克大多是土尔扈特部和不里牙惕人，他们信奉喇嘛，在这里太弱势，宁肯投降罗刹人，也拒绝归顺同根的喀尔喀和准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