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玉泽的姿态和动作，与梦里的一般无二，也是正对着神像。在梦里，他摘了脑袋，露出一个猫头，对着神像正在喷黑气。
我在人群后面，脸色阴晴不定，摸着下巴正胡思乱想时，玉泽和尚睁开了眼，缓缓甩头过来。
我一惊，这个神态也和梦里一样，当时他发现了我，猫头甩脸看过来。
玉泽和尚慢慢走过来，双手合十，站在我们前面：“诸位，还没有用膳？”
冯振抢先说：“小和尚让我们在这里等等，他去准备了。”
玉泽和尚目光如电，扫了一圈我们，扫到过来的时候，我赶紧把目光避开。
“诸位，知道老衲刚才正在做什么吗？”玉泽问。
大家都摇摇头。
我在人群后面默不作声。
玉泽道：“这里供奉之神，并不是佛门中的，而是此地山神。”
“山神？”众人面面相觑。
“传说，多年之前，佛门高僧以大慈悲和大法力，镇了本山的山神于此地。后来修改了这里的七日道场，就是借诸位虔诚修行之心，所生成的宏愿能够镇住此地邪魅，乃至感化超度，让它早入正途。”
玉泽刚说到这儿，女孩夏永珍就有点害怕了：“师父，这里会闹鬼吗？”
玉泽呵呵一笑：“万法空相。在我们佛门眼前，那不叫鬼，而是执念未消。”
这句话出来，除了我和梁衡，其他人的喉头都不由自主咕嘟一声。
说了半天，玉泽并没有否定鬼的存在，只不过换了个说法。
“诸位，只要遵守修行手册上的规则，我保你不会出任何问题。”玉泽说。
众人互相看看。
冯振这个人就是嘴快，说道：“老师父，敢情这些规则是防止我们遇鬼的？”
玉泽正要说什么。
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诸位，斋饭已经备好，可以用餐了。”
原来是清风回来了。
此时大殿内很有些凉意，众人的表情都很难形容，觉得此地怪怪的，怎么怪又说不出来。
大家来到旁边的饭堂吃饭。
别说，清风是有点能耐，不算长的时间里，便熬了一大锅稀粥，整了一屉馒头，还有一些常备的腌咸菜和炒豆腐之类。
丰盛肯定谈不上，至少能填饱肚子。
大家都饿了，蜂拥而至，吃着稀粥，唏哩呼噜的。
吃着吃着，梁衡点手叫过清风。
“小师父，我且问一句，泡稀粥的水是从哪弄来的。是后院的几口井吗？”
“正是。”清风笑：“我们接了水管在厨房。施主请放心，这里的水都是经过烧开和过滤之后，才拿来做饭的。水质没问题。好几年了，一波一波来这里修行闭关的人很多，都没出什么事。”
梁衡“嗯”了一声。
他旁边是崔越，轻声道：“小梁，既来之则安之吧，别挑了。”
梁衡也不解释，呵呵一笑，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
吃过饭之后，大家就散了，今天晚上就要开始做晚修，每个人都回去补觉去了。
梁衡来到我的房间，我把在梦里梦见的一切都告诉他。
梁衡没说话，用手敲着桌面，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