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丫头在雨水屋里写完作业，洪芸和阿娜日就带着孩子们往回走，路上，洪芸对阿娜日说：“娜娜姐，到我那坐会儿吧。”
阿娜日摇摇头：“兴仁还一个人在家呢，要不明天下午我到你那儿去吧。”
第二天上午，等孩子们都去上学了，阿娜日骑上自行车就去了前门大栅栏的方家皮货行。
她径直走进皮货行后院，来到正房堂屋，就见方隆江正坐在八仙桌前，一手翻账本，一手拨算盘，在那儿盘账呢。
见有人进来，他抬头一看是阿娜日，连忙站起身来招呼：“哟，弟妹来了，快来坐。”
接着又转身让人给阿娜日上茶，然后才坐下说：“弟妹这次来是有啥事儿吗？”
阿娜日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冷地说：“方掌柜，和离文书是你给我的，以后就别再叫弟妹吧。”
接着她也没管方隆江的尴尬，继续说：“我这次来还真有事儿，方隆波跑了，那王府井皮货行我也打理不来，干脆我就打包卖给方掌柜的。
毕竟养方兴仁和方舒卿这两个孩子，花费也不小。
哼，方隆波还真是属白眼狼的，当年为了草原上的货源商路，对我阿布百般讨好，现在用不上了，就连你方家的孩子都能丢下。”
方隆江更觉难堪，心里也大骂方隆波，不过他对阿娜日说的不会打理皮货行也不觉奇怪，毕竟这些年阿娜日一直都是在管家管孩子。
况且他现在也觉得方家对阿娜日亏欠良多，再说卖了皮货行的钱也是花在方家两个孩子身上。
因此他很爽快的说：“这样吧，明天我带人过去盘库核账，不管最后算到多少，我都以高出两成的价格买下那家皮货行，你看行吗？”
“哼，不用你假惺惺的，算了账该多少是多少。”
“这也不是啥假惺惺的，就算是方家对两个孩子的补偿吧。”
“再说吧。”说完，阿娜日就起身走了出去。
中午吃过饭，阿娜日就来到照相馆，一进门就看见洪芸在柜台那儿正拿着一叠刚洗出来的照片，按序号插在两个长匣子里。
见阿娜日进来，她连忙说：“娜娜姐，你稍等一下，我这儿马上就分好了。”
没一会儿，洪芸分好照片，吩咐伙计看好店，她就带着阿娜日去了后院。
走进屋，她拎起桌上的热水瓶给阿娜日泡了杯茶，又把自己的杯子加满水，才挨着阿娜日坐下来。
轻声对阿娜日说：“娜娜姐，你也喜欢柱子对吧。”
阿娜日照着她胳膊拍了一巴：“你胡说什么呀。”
“嘻嘻，娜娜姐还不承认，那晚我都看见了。”
听他这么说，阿娜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嘴里磕磕巴巴的说：“那啥，那晚我是喝醉了，对是喝醉了才那啥的，你可别多想，我没想跟你抢他。”
“你说啥呢。”
洪芸也红了脸，娇嗔道：“我没别的意思，柱子是个好人，你跟了他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一个寡妇，年龄比他大那么多，还带这个孩子，我就从来没想过嫁给他。”
阿娜日能听出洪芸语气中的真诚，她懵了：“不是，你啥意思？我也是寡妇，比你还大一岁，孩子也比你多一个，你说你都不行，那我岂不是更不行呀。”
“所以呀，我的意思是咱俩一起侍候他呀。”
“不行不行，他答应过我，等年龄一到就跟你结婚的，你别担心，我会帮你盯着的。”
阿娜日听洪芸这么说，思绪都乱了，说话都前言不搭后语的，她就根本没想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