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做完，已经是十点半了，宋昭昭守在病床前，看着戴着氧气罩昏睡不醒的女人，心情复杂。
印象里，小时候的妈妈温和可亲，对她很好，把她当宝贝。
但二婚后，就把宋雅当宝贝了，忽略她。
她掀开宋母的衣袖，看到胳膊上到处都是乌青一片。
掀开被子，拉开裤脚和衣服，上面除了今天车祸受的伤，还有大片的青紫和红肿。
新的旧的都有。
她呆坐在椅子上，脑子纷乱最后化为一片空白。
她在床前守了一夜，宋观海和宋雅都没来，她也懒得联系。
看到这对父女，她就脑瓜疼。
“昭昭？”
宋母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宋昭昭靠着墙睡得并不安稳。
听到声音就醒了。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母没回答她，眼珠子转了转，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宋昭昭坐回位子上：“别看了，没来。”
“那对父女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出了这么大的车祸，根本没想来看你。”
听到这话，宋母情绪明显有些激动，眼神责备地看着他。
宋昭昭自嘲一笑。
挺可笑的。
她在这陪了一晚没得到关心的话，说了句别人的不是反而还被人恨上了。
她提着包起身：“你啊，活该沦落到这地步，既然不欢迎我，那我也不在这碍着你了，你就看那对父女什么时候来照顾你吧。”
离开后，她越想越气，路上还踹着门口的柱子一脚。
走到半路又回来和护士站的护士沟通，找个护工看顾一下，钱从预缴的费用上扣。
总不能真的让她死在病床上。
去上班的路上，脑子里浮现出她那满身的伤痕。
到公司大楼，正好朋友陆言白，手里拿着早餐。
“早。”
“陆律师，早。”
在公司，宋昭昭一般都不喊学长，怕人议论她是走后门来的。
“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
“你衣服没换。”
还是昨天那身，妆容也有点脱粉。
宋昭昭挤出个笑，没做多解释，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找充电器。
打开手机，才发现上面有个未接，是管家打来的。
宋昭昭回了电话。
江夫人接的：“昨晚为什么没回来？”
“我在医院。”
听到她在医院，立刻紧张是不是孩子出事了。
“没有，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是我妈妈住院了，江先生也知道这事。”
挂了电话，江夫人看向正准备出门的儿子。
“你给我站住。”
江靖尧回头看她。
“你昨天晚上把我儿媳妇和孙子丢在医院，自己跑回来了？”
“不是丢，是她自己要留在那。”
“她说要留在那你就让她留在那，你这个老公怎么当的，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宋家怎么对她的你不知道吗，还让她一个留在医院，我孙子要是有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
江夫人恨铁不成钢。
难怪三十岁还是单身。
一点不懂得体贴女人。
“妈，前两天你还逼着我和她离婚。”
现在又变卦了。
“可是她骂许凌薇了，骂得很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