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问华莹：“方才朕那么兴致勃勃地邀请你做朕的皇后，你为什么要拒绝？你是不是因为嫌弃朕的样貌？！”
华莹道：“没有，皇上多虑了。”
不离越来越生气，根本压不住心中那股子怒火，而且他一怒便是暴怒，心头像是有把火在熊熊燃烧，很快蔓延五脏六腑，让他万分焦灼而又异常难受。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身上虚汗都冒出来了，两眼骨碌碌地紧盯着华莹，道：“阿慈，忤逆朕是个什么下场，你应比谁都知道！”
华莹道：“我知道。”
跪着的宫人们肝胆俱颤，不由得心想，还是阿慈胆子大，他们吓都要吓死了，她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地回皇上话。
可越是这般，就越是会激怒皇上啊，她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久，难道就不知道吗？
华莹当然知道，她算是这所有人中最了解不离的。
不离见她这么不痛不痒，快要气炸了，咬牙切齿道：“阿慈，你真当朕不敢处置你？”
华莹道：“皇上当然敢。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见得多了。”
华莹见得他脸色黄白，皮肤底下脉络有些发青，嘴都有些发乌，不是中毒，而是气血淤积散不去。
再这样气下去，他约摸能把自己气死。
最后不离大叫道：“来人！”
他胸口剧烈起伏，禁卫军刚到大殿门口候命，他一时胸口堵闷发痛，还没来得及下令，就突然先哇地吐出一口颜色发深的污血来。
宫人和禁卫军们都吓了一大跳。
随着不离倒下，殿上顿时乱做一团。
好在华莹很能主事，立刻命人把他抬起来，抬去床上安置，又着人立马去请太医来看。
不离人虽昏睡着，但还不至于第一时间要了命。
等太医来把脉看诊，才发现他身形虽然肥胖可身体已然非常虚弱，却一时间找不出虚弱的根源来。
华莹从旁道：“这段时间，皇上忧心劳虑，时常夜不能寐；而今又经历如此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情绪难以自控，会不会因此而伤了身体？”
太医点点头，“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宫里才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暴戾的皇帝没有了相国的牵制，又重新露出本性，才今天一天就死了几百条人命，真要等他好起来，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受他迫害。
因而即便宫人们嘴上不敢说，心里也是盼着他不得好的。
连太医对此也不太上心，当日只开了些日常疗养的药，吩咐宫人给他煎服了看看。
不离喝了两碗汤药后，人虽醒了，但却在床上一卧不起了。
即便是几人合力把他搀扶起来，他自己也坐不住。
不离为此大发脾气，认定是搀扶他的奴才们不尽心，要把他们全都杀了。
华莹道：“皇上要是再发这样大的脾气，只怕身体不仅好不了，还会每况愈下。连太医都说了，皇上这是气大伤身，当放平心态，好好静养才是。”
不离又愤怒又难过了好一阵，想到自己好日子才来，不能就这么倒下了，他不得不听华莹的话，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