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凤梅沉默不语。
钟晚晚懂了，或许从最开始，高凤梅嫁给郭明亮的时候，只是觉得能有好日子，生个孩子也只不过是她的筹码而已。
其实钟晚晚今天来，只是想来看看，哪怕高凤梅有一点悔过的意思，哪怕有一段时间是爱郭远舟的呢？
多么可悲。
再多的话，她也不想说了。
她站起身，“高凤梅，郭远舟的生命中，再不会有你这个人。从今往后，他考大学，他毕业，他结婚，他生子……他的一切，母亲那一栏都是我。”
高凤梅一字一句地听着钟晚晚的话，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眼前。
她感觉自己一下子更空了，她要死了，死之前失去了所有，包括她十七年前拼命生下的孩子。
钟晚晚赶了汽车，又赶火车，然后又转汽车。
这一番折腾下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大家正准备吃饭呢。
郭远舟给钟晚晚打了盆水。
钟晚晚将衣兜里的户口本递给郭远舟，“办完了。”
郭远舟打开户口本，认真地翻了翻，嘴边很自然地扬起笑容。
他轻声在钟晚晚耳边说了一声，“谢谢妈。”
钟晚晚扬起笑脸，这声“妈”感觉怪怪的。
但是叫的人心里暖融融的。
“哎！”钟晚晚答应的痛快。
邵丁香感叹着，“哎呀，我儿媳妇行，才十二岁就有这么大儿子了。”
郭念念和郭远航不明所以，但是都凑过来。
“大哥，你为什么不叫婶婶，改叫妈了呢？”郭远航问道。
郭远舟说道，“因为叫妈妈更亲近。”
郭远航和郭念念的户口是没动的。
他们不一样，虽然父母都去世了，但是父母都爱他们的。
郭远航说道，“那不行，你叫妈妈，我也叫妈妈。”
说着，他看向钟晚晚，“婶婶，行不行呀？”
郭念念挤过来，“那我也要，我也要叫妈妈。婶婶，你就当我们的妈妈吧，好不好？”
邵丁香问道，“那你们叫婶婶改叫妈妈了，叫叔叔什么啊？”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叫叔叔呗。”
邵丁香一下子笑起来，“行，爱叫啥叫啥吧，你们乐意就行。”
就这样，郭念念和郭远航一口一个“妈妈”，追在钟晚晚身后叫。
钟晚晚觉得，这样的生活可真不错，平白地多了仨孩子，都这么大了，完全不用遭那些罪，真好。
期末考试过后，就正式进入到了暑假。
章邵北忙的天天见不着人影，他们的工程推进的很快，所以一般都不能在家。
邵丁香琢磨着，“晚晚，你看你们都放假了，邵北也不在家，我和你爸带你们去阳城转转，正好看看爷爷。”
钟晚晚没意见，“行呀。”
知道要去阳城玩，孩子们都很高兴。
钟晚晚特意又给每个孩子都准备了两套夏天穿的新衣服和新鞋。
这次出门人多，邵丁香准备了不少吃食。
知道郭念念要出门，隔壁院子的陈澈和陈湘都很不舍。
出门当天，给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上了汽车，又转火车。
这一路上确实挺折腾的。
邵丁香老早就给章鸿京他们打电话说了，说要回来。
火车稳稳当当地停在阳城火车站，一到出站口，就看见章邵北的姑姑章添文，还有他三个姐姐在外面等着呢。
这是钟晚晚自打结婚以后，再一次见到三个姑姐。
虽然平时也没见面，倒是总通电话，一点儿不觉得陌生。
他们开了两辆车过来，接了东西，赶紧招呼大家上车。
车上章添文说道，“爸知道你们要来，把家里外面都收拾了一遍，这两天天天念叨，嫌弃你们磨蹭，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