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着顾镜黎的袖子摇啊摇说道：“你跟我走好不好？”
顾镜黎顿了一下，指着君璟承：“那我们两个一起跟你走好不好？”
芸娘看了一眼君璟承，摇头说道：“不好，他太可怕了，比仙人还要可怕，我不要他。”
顾镜黎差点笑出声，君璟承是什么人？
谪仙一般的人，想要嫁给他的姑娘，数不胜数，即便病重，仰慕他的姑娘也是比比皆是。
居然被一个小鬼丫头嫌弃了，说不要他。
君璟承却觉得无所谓，手指紧紧握住了顾镜黎的手。
顾镜黎说：“可我们二人是一起的，我不愿意抛弃他，独自享受荣华富贵，你若是要招婿，就把我们两个人一起招过去。”
芸娘显然呆住了：“啊？哪有人招两个夫婿的。”
“正因为，别人都招一个，你招两个，你是不是比别人厉害？”
芸娘顿了一下，显然反应不过来。
过了许久，她才拍手说道：“有道理！那你们两个跟我走吧。”
芸娘伸手握住了顾镜黎的袖子，她轻飘飘地便飞上了轿子，跟纸人儿一样，君璟承和顾镜黎也挤入了狭小的轿子里面。
“起轿。”抬轿子的纸人发出了僵硬的声音，缓缓抬起轿子。
明明轿子里面坐了两个人，可纸人抬起轿子却显得十分轻松，轻巧地入了雾霭之中。
街道上的风景迅速后退，二人在轿子中，能听到无数人语，嘻嘻哈哈吵个不停。
在这空寂的雪夜里分外诡谲。
顾镜黎伸手要掀帘子，那芸娘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一般：“别看。”
君璟承趁机轻轻撩起了帘子。
青雾浓郁之中，灯火辉煌，觥筹交错，街道上人声鼎沸，人影晃动，两旁摆着小摊，旗帜在风中舒展。
叫卖声一浪高过一浪，俨然是一座热闹的城池。
可，这些人，永远是背对着君璟承的，无论花轿怎么走，这些好像永远都背对着君璟承，只能看到他们的后脑勺。
好像在轿子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这些人便猛地转过身去了。
君璟承觉得奇怪，便努力盯着眼前的一个人看，在轿子与这个人错开的瞬间，君璟承发现，这个人并没有转身，因为他的脚尖仍然是对着轿子的，他前后都没有脸，都是后脑勺！
可，“那人”定在原地没动，对着轿子的方向，明明没有五官，君璟承却好像察觉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他。
紧接着，无数的人缓缓转身，脚尖对着轿子。
脚尖与后脑勺在一个平面，画面说不出的怪诞诡异，君璟承甚至感受到了来自他们的“注视”。
“目不转睛”的“注视”。
顾镜黎伸手放下了帘子，她给君璟承使了个眼神，这些都是占领这儿的女鬼，变化出来的假象。
普通人发现不了的，可君璟承发现了这些人不对劲，这些“人”便发现君璟承的特殊了。
若是再看下去，这些东西就会发出警告了。
偏生，芸娘一点儿都没察觉，仍然喋喋不休地对顾镜黎说道：“你放心，拜完天地，你就是我的人，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不用猜想，这些话术，定是她口中的“姐姐们”教她的，芸娘念起来像是背书一样。
她紧紧握住顾镜黎的衣袖，没有眼仁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顾镜黎。
顾镜黎敷衍地点头说道：“好。”
芸娘说：“快到了，换上喜服吧。”
说着，她冲着君璟承和顾镜黎吹了一口气，二人都身上的衣服迅速变的火红，似傍晚天边的云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