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陛下指派给王姬的?”
“……”
……
蓐收的笑容越来越僵硬,他嘴唇微微启了一条缝,依旧维持着笑模样,说话间嘴唇微动,粗看不觉。
“句芒,闭嘴!”
声音并不大,但警告意味很足。
句芒把嘴里的那句话给吐完整了,就闭上了嘴,坐直了身子。
苻生暗暗吐出一口气,嘴角的弧度降下了三分,看着自然许多。
他抬眼看了一眼阿念的方向,见她朝静安妃手上比划着沟通,没注意这边,才彻底放下心。
他可不想主子听了句芒的话后误会他,他是真真切切把主子当主子看的,若因此被主子疏远……他定是要隔三差五就狠狠削句芒一顿的。
他看着主子从小娃娃长到如今模样,说僭越一些,他把主子当女儿养,谁会丧心病狂喜欢上自己女儿的?
苻生朝皓翎王的方向看了一眼,很轻的一眼,并没有被当事人注意到。
皓翎王心心念念的不是前王妃和她生下的女儿吗?对他的儿子,主子万分看重的亲弟弟,也很冷漠。
也不知道最后一切落定,他会不会后悔。
宴散后,皓翎王把政昭叫走了,烛火一夜未熄,两人不知谈了什么。
阿念仔细盯了一个月了,皓翎王表现一切正常,她问阿政,阿政也不提。
蓐收给阿念仔细梳着头发:“要是能被你轻易看出来,师父就不会那么令人敬畏了。”
“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同父王对抗了?”
阿念这时很难静下来:“我给了娘亲好些护身的,但她和皓翎少昊毕竟是……要是娘亲睡前取下了,被皓翎少昊劫持,我们投鼠忌器,怕是落入下乘。”
蓐收无奈:“你和阿昭可真是亲姐弟。”
一旦师父可能威胁到他们,称呼立刻就变了,皓翎王,皓翎少昊,不再是父王。
蓐收选了支阿念喜欢的簪子给她簪上:“阿昭心里有数的,只看他赶相柳去了清水镇,就知道这事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阿念对着镜子左右侧着瞧了瞧,蓐收手艺不错,发型看着很好看。
“我怎么瞧着,这些日子你很开心啊。”
蓐收俯身从后抱住阿念,贴着阿念白里透红的脸,果断承认了。
“相柳在婚宴第二天就和洪江一起被阿昭赶去了清水镇,你身边现在只有我,我自然高兴。”
他伸手搭在阿念的小腹上:“我们的婚礼也快了,那时还没到显怀的时候,你会是最美的新娘。”
蓐收装模作样地惋惜道:“只可惜,相柳是看不到咯~”
中原自辰荣兵败后,说是归属西炎,可大家都明白,西炎只是占了个名头,对中原的掌控实在寥寥。
如今中原世家重创,唯一借着防风邶恢复损失更近一步的防风氏,一儿一女都和皓翎密切,防风氏在世人眼中,已经是皓翎这一方的了。
唯一有威胁的号称掌管天下兵马的赤水氏,苻生已然下手。
阿昭私下培植的军队早化整为零进入中原,再归为几支,隐驻在关隘和中原边境处。
等阿昭扯下掩布,相柳所在的辰荣军会盯死西炎,西炎一旦动作,未遭遇的一方会趁机袭杀。
待彻底消化了中原,就是西炎灭亡之时。
说相柳看不到可惜,可阿念想,相柳估计也不高兴看。
“说到清水镇,玱铉好像还待在那里吧?”
阿念起身,和蓐收一起在桌案边坐下。
蓐收调侃她:“他放出阵法的消息,引来许多阵法师去神农山上破阵,也不知是那个阵法奇才,勾得天下阵法师念念不忘。”
阿念庆幸她在辰荣义军驻地里设了传送阵。
那些阵法师在自己不知情之时,已经成了玱铉的盟友。
为了破阵,只要还不放弃,阵法师们就会会一直守着的。
辰荣军中人进出都难隐蔽,而且一出来被逮住就会被不断盘问,甚至可能亲自抓人逼问所谓的阵法奇才。
“我为了方便设的传送阵倒是帮上大忙了。”
可是,之后要怎么办,总不能任由那些人守着吧?
蓐收揭开一个罐子,挖了一指膏体,在掌心磨搓,膏体被掌心的温度化开,蓐收抓住阿念的手,开始仔细涂抹。
“疯狂在于它的独有,你不是打算出手一些阵盘吗,现在正是时候。”
阿念靠在蓐收怀中,看着他借着帮她涂抹手的动作不断揉揉捏捏,忍不住笑出了声。
“虽然你弄得我挺舒服的,但是,我真的很难不想到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