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神色如此凶狠，谢云霁反倒是笑了，“你果然如我记忆中一般凶巴巴的，总是想着利用我。”
“你的记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也亏得你还记得，我与你早就已经没关系了。”姜月梨声音里透着冷意，对他可谓是冷淡至极。
“是吗？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我还记的就足够了。”谢云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倒是让姜月梨一时语塞。
他只是在姜月梨身边卧着什么都没做，却已经足够让人心烦意乱的了。
姜月梨刚刚饮了烈酒，身上还带着酒香味，不一会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见她如此不设防备，谢云霁便知道她心中还是记挂着他的，不过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无法释怀罢了。
修长的手指在姜月梨白嫩的脸颊上划过，谢云霁的视线始终无法移开半分。
“三姑娘你可睡了？”帐外传来南宫羽的轻声呼唤，他的声音谢云霁也熟悉，但他今日不想被他打扰。
听帐内没有动静，南宫羽只以为姜月梨已经睡了，几次挣扎后，最终还是没有进帐。
谢云霁就站在门口，看着南宫羽离开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不想对他再出手了，但若他对姜月梨有心思，他必定不会放过他。
这一晚，他直到鸡鸣时才离去，他知道姜月梨已然在准备回京之事，他必须要尽快找到线索。
谢云霁没有犹豫，直接去了大巫师被关押的牢房，瞧见他如今狼狈的样子， 他一时间也有些唏嘘。
“你终究还是来了。”大巫师看着他的神色变幻莫测，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会来。
“程老将军是不是我杀的？”谢云霁一直没有办法确定当时的情况，只能询问大巫师想要在他口中知道当初的真相。
“是你杀的又如何，不是你杀的又如何，就算你知道了澄清了也无济于事，你早晚还是会陷入泥潭不能自拔，这就是你这一世的命。”
大巫师讲话向来神神叨叨，如今更是表现的像是个神棍。
谢云霁从不信命，“你只需要告诉我，程老将军是不是我杀的，是或不是就是如此简单。”
“不是。”大巫师看着谢云霁的眼神里满是怜悯，“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这件事会怪到你身上？因为你和姜月梨本就不应该是一对，上天看不下去了，这才将你们活生生拆散，你瞧瞧你现在这狼狈的样子，与我有何区别？”
闻言，谢云霁之事嗤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满是不屑，“我和她会如何不需要你来评判，更何况你已经是阶下之囚，注定无法再复往日风光，你凭什么与我比？”
他心中虽然不舒服，却也没有过多计较，大巫师还不能死，他必须要跟着姜月梨一起回京。
“无知小辈，你根本不知道你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手里应该有一枚玉蝉吧，那便是你们之间的牵绊，只要你将它摔碎，之后你便会平安顺遂，将所有的罪孽全都还给她……”
“够了，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谢云霁蹙眉，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玉蝉。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命运总会继续按照之前的轨迹进行，程家早就该灭了，是有人强行留下了他们！”
大巫师猛地扑到了谢云霁面前，眼里的疯狂像是在告诉他，他所说的话皆是真言。
谢云霁并未因为他的话而有丝毫动摇，“既然你如此信命，还能算的如此准确，怎么漠北还是亡了呢？”
此言一出大巫师瞬间破防，他发疯似的喊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姜月梨，她本就不应该活到这个时候，若她身死漠北此战必胜！”
他的声音不小，谢云霁担心会引来狱卒，只好快速闪身离去。
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至于大巫师说的其他的话，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翌日，姜月梨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只觉得眉心酸疼，床上也并未其他人的痕迹，好似昨夜的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
“该死的谢云霁，就算梦中也依旧不肯放过我，我绝对会让你血债血偿！”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要带着程老将军的尸体回京，她简单的收拾了一番，素面朝天以示悲伤。
程将军看着姜月梨如此，不由得心口一酸，“梨儿，此次归京你切记要小心，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舅舅很快就会带着大军一起到京城。”
“好。”姜月梨心中微微伤感，“剩下的事情就劳烦舅舅了，若有什么需要你便修书一封派人送往京城，我安排的人会帮你的。”
舅甥二人心中有千言万语，却谁也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只能期盼着对方平安。
姜月梨踩着矮凳上了马车，南宫羽与姜子安在她身边守着倒是也不需要担心。
“梨儿，漠北那位大巫师似乎疯了，一直在念叨着你的名字，你可要去看看？”休息时，姜子安上前与她汇报了大巫师面前的状况。
“嗯。”姜月梨知道大巫师是有些真本事的，只可惜他棋差一着，最终还是败了。
不见她倒是还好，一见到她，大巫师的眼神变得越发凶狠，“姜月梨，你不应该活到现在的，你早就应该死了，程家也早就应该败落了，都怪你……”
他嘴里喃喃的念着，让姜月梨有一瞬间恍惚。
前世这个时候她确实是已经含恨而终，这一次她相信了大巫师是有真本事的，可他已经落得这副田地，估计之后也没有什么尊严可言。
“你就算再会算，还是没有算到天意让你漠北亡国。”
“呵，你果然与他关系匪浅，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大巫师浑浊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恶毒，“你过得好了，他就会替你承受更多的反噬，你们早晚会有一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呵。”姜月梨轻笑一声，已然知道他说的人是谁，“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
他神神叨叨的一生也应该结束了，“把他的嘴堵上，省的他继续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