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端着茶盏的手一顿，不安地提议道：“待会儿我寻个由头，我们先回府。”
孟听澜点头：“好。”
沐婉放下手里的茶盏，不敢再喝了。
姑嫂二人的异样众人并未留意到，今日的寿星来了。
邓老太太满面红光，在两个儿媳的搀扶下来到首座落座，笑着招呼女眷。
女眷们纷纷上前赠上祝词，好不热闹。
两刻钟后，邓大夫人才得闲。
婆子忙上前跟邓大夫人耳语。
得知魏氏竟带了家里的妾室来出席老太太的寿宴，说一点不恼怒是假的，也知魏氏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
理解归理解，与谢家交好是不能了。
为了谢家残余不多的名声能利用他们邓家一次，便能因为其他什么缘故，再利用邓家。
先前谢恒年纪轻轻就成了吏部侍郎，上京城谁人不羡，眼下这两月传出的谢家的一桩桩一件件已让人望而却步，何况如今谢恒还被陛下罚在家反省，期日不定。
如此看来，倒是他们谢家不如他们邓家了。
端坐在食案前的孟听澜，再度悄无声息倒掉了些茶盏中的水。
为防止人生疑，还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了起来，却无一口下肚。
“孟姑娘这心可真宽，我若是被传与男子不清不楚只怕会羞于见人，哪儿能像孟姑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吃吃喝喝。”
说话的是刑部岳郎中家的幺女岳灵，立在她左侧的则是兵部黄侍郎家的嫡亲妹妹黄梓欣。
岳灵的声音不小，吸引了席中大半的人张望过来。
孟听澜只得把未吃完的糕点放在碟中，抬头看向岳灵。
此前她与眼前的二人不过点头之交，从未有过龃龉，她不明白岳灵为何对她突然发难，却不会就这么受着。
她将擦拭过手的手帕递给碧桃，缓缓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行得正站得直，为何要困于坊间的流言？”
她知今日若是不说清楚，只怕平息下去的谣言又会复涨，索性借今日同大家说个明白，又出言打断了岳灵到了嘴边的话：“年幼时我随父母赴宴，无意赠了两本书给靖王，本只是随意之举，重情重义的靖王却记下了这份赠书之情，遂才会出手相帮。”
岳灵显然不信，冷哼道：“照你这么说，你就是在恩将仇报。”
孟听澜眉头微蹙，耐着性子解释道：“岳姑娘此言差矣，我与靖王从未有过逾矩之处，无论是以饭食答谢，还是在别处，皆在众目睽睽之下。至于坊间说的靖王冲冠一怒为红颜更是无稽之谈，靖王奉公不阿，此言是在诋毁靖王。”
她说得有理有据，又目光坦然，不惧打量审视，在座的女眷们不由信了几分，还未定下亲事的姑娘们有的还藏不住眼底的欣喜。
预想中众人会对孟听澜轻蔑，甚至声讨孟听澜的场景都没出现，不由让岳灵有些气愤，涨红了脸，硬着头皮道：“最好如你所言，怕就怕某些人会滋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孟听澜一个弃妇，凭什么能得到靖王的青睐。
孟听澜忍了又忍，才堪堪忍住没有翻白眼。
见岳灵亦步亦趋地跟着黄梓欣，她心里陡然多了个猜测，或许黄梓欣才是主使。
沉思间，丫鬟又端送着茶点送了过来。
敛下思绪，她安静地端坐在食案前等着丫鬟添补茶点。
忽地，丫鬟添茶的手一抖，温热的茶水洒溅到了孟听澜的腿上。
她什么也没做，丫鬟扑通跪落在地，边磕头边道：“是奴婢的错，请贵人责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