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听到女儿的话，蓦地一怔。
不想面对的，这么快就来了么。
她还在发怔，夕夕已经接通了电话。
“喂，外婆！我见到妈妈啦！”
“……”
池浅还在想要不要跟女儿说，暂时不要跟外婆提起自己，给外婆一个惊喜？
没想到女儿一接通视频通话就迫不及待告诉外婆这个好消息了。
她：……
“是么？那夕儿开心吗？”
手机里传来疲惫中透着轻快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池浅竟觉得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嗯嗯！开心！”夕夕拿着手机，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又看向手机里的外婆，开心得笑眯了眼，“外婆果然没有骗我，妈妈真的很快回来啦！”
视频那端安静了一会儿：“夕儿开心就好。”
夕夕笑眯眯地说：“夕儿最喜欢外婆啦！”
像是想到什么，又看向对面的人：“夕夕也喜欢妈妈啦！”
小家伙，嘴巴还真甜，比家里那两个臭小子还会说！
这叫她如何能不喜欢呢！
“夕儿饿了么？”
夕夕摇头：“还不饿呢！外婆今晚还要加班么？”
“不加了。”停顿片刻，“晚上陪夕儿吃饭好吗？”
“耶！”夕夕兴奋极了，还不忘补充道，“还有妈妈！”
“嗯。”
“……”池浅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安排得妥妥的了……
“夕儿把手机给你妈妈，外婆跟她说两句。”
手机那端突然传来的话，令池浅猛然一僵。
要跟她说话么？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啊。
她怎么跟说得这么自然，就好像她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似的？
“好的外婆。”夕夕举着小手，将手机递过来，“妈妈，外婆要跟你讲话。”
池浅下意识伸手，伸到一半却又僵住了。
一种名为胆怯的心理控制着她的大脑，扼住了她的动作。
“妈妈？”夕夕好奇地唤着，手又往前伸了伸。
池浅的手心蜷缩起来，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了勇气接过了手机。
小奶包装扮得十分卡哇伊的手机屏幕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没有过多的装扮，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冷静自持。
跟池浅曾经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她更像是大学里严厉的教授，工作上犀利的上司，而不像是妈妈。
“小浅，房间还喜欢么？”视频里的女人，脸上带着淡然的话，比方才严肃的表情，多了几分柔和，“如果不喜欢的话，告诉妈妈，妈妈让人再按你的喜欢来布置。”
“喜欢，挺好的。”池浅有些拘谨，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能做到这么坦然，就好像她们母女从来没有分开过似的。
看着手机屏幕的那张脸，久远的记忆好像被唤醒。
其实她是见过母亲的照片的，只是隔得时间太久了，久到她记忆已经模糊了，可此刻看着这张脸，她好像又想起来了。
没错，她就是自己的母亲，池非鱼。
“喜欢就好。”池非鱼微笑道，“你陪夕儿玩会儿，妈妈六点下班，回来陪你们吃晚饭。”
“……好。”除了说好，池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挂了电话，门口忽然传了熟悉的声音。
“星星，看来你很习惯这里。”
池浅听到声音，蓦地攥紧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