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反应倒是的确有些出乎方寸心的预料,范春不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他回想起当日“挥斥方遒”的自己,带着嚣张的笑容接着说道。
“那是号令!当时我大手一挥,一封亲笔让人代笔的亲笔信发过去,羽客那老头那老人家别无二话,当时就给我同意了!”
“那您”
闻言,方寸心又欲开口,但片刻间犹豫了一瞬,回想起方才经历的,对范春的判断,她将下面的话接着说道。
“我可以问问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又或是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范春的想法,方寸心这样问到。
令人意外的事,在听到方寸心话的瞬间,范春忽然蔫了下去,他弯下腰双臂下垂,像是力尽了那般。
就在方寸心搞不清他这是什么状况之际,范春一副兴致寥寥的语气说道。
“你这个问题好多人都问过我了也不知道你们为啥都对这种无聊的问题那么上心啊,当然我不是说你是无聊的人啊”
“是吗”
方寸心其实还想问问是那些人问过范春这种问题,但终究她没有开口。
但其实她问了也得不到什么有意义的答案,因为平时会问范春这种问题的也无非就是他身边那些人。
什么王芙蓉、严子电,还有平时最爱传闲话的吹如雪、叶孤儿他们,直到现在范春都觉得自己拉冯适之一把这件事是他们传出去的。
随后,范春叹了声又把那个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答案讲了一遍。
“无非就是看不惯而已吗老冯头秃了,还遇上那种事,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毕竟我这么善良是吧”
他这样说着,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在说着自己楼下邻居大爷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口中的主角可是曾位列九卿之一的顶级官僚,恐怕冯适之本人都想不到自己会以这么接地气的方式出现在别人的话语中。
方寸心也多少有一些这种感觉,但范春最后说自己善良的那句她倒是意外的没有感觉有什么问题。
她眉头微蹙,略作思索,对范春的解释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原来如此”
方寸心这样回复到。
范春又叹了声,心想。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讲这些了吧,再有的话我真的不好意思再消费老冯了啊,万一提的次数多了我将来也变成他那种秃头怎么办啊!哎不过光头的话貌似也挺像艺术家的哦’
当下,头顶暂且还十分茂密的范春提前开始了未雨绸缪。
“不过确实”
身旁,方寸心没来由的来了这么一句,接着看向范春又说道。
“周夫人的行为确实令人感到不齿,即便真的移情别恋,大大方方的离合搬出便是,还非要边窃居冯宅,边探头他院,与鸨鸟何异与那寡廉鲜耻的苏星才一同得到这样惩罚也是理所当然”
说到最后,方寸心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对这种事情连挂在嘴上都几不情愿。
这倒是真的,没有什么朋友,平时基本上属于独来独往的方寸心,确实对大晋目前较为开放的风气和那些对男女关系毫不顾忌的男男女女们不大能看得上眼。
这也就是为什么前几次遇见江上风,她会用那么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着对方的原因了。
“就是嘛”
这么多天一来,范春所听见的对他做这件事的评价大多都是持否定态度,认为他惩处周、苏二人也就罢了,但搞的社会风气紧缩,一杆子打死所有的多情男女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