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昏暗的房间，光芒通过窗户的薄膜纸投射进来。
牛大汉和李默然坐在火箱上面。
村里面的房间布置简单，除了衣柜，就是两张矮凳，并没有茶几、沙发等好坐的地方。
家里面有客人来，一般都是坐在外面的长廊下招呼，那里宽敞，嗑瓜子也可以随地丢掉。
要是到房子里面，能坐的除了板凳就只有火箱和床。
李默然翻转着手机。
牛大汉在自己的手机里没有找到李志成的电话。
“没有啊，我也没有。”李默然翻完整个通讯录，同样没有李志成的联系方式。
牛大汉也不觉得奇怪，现在的亲戚慢慢疏远，很多长辈或许还有联系方式，像他们这一代基本只叫得出名字、逢年过节认识人，联系方式却都没有保存。
不像过去，到外地背井离乡，有一句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现在的通讯、社交，娱乐活动都很丰富，外加物欲横流，物质比精神更重要，很多人都追求物质去了，谁还来精神交流？说通俗点就是搞钱比感情重要。
牛大汉想着莉莉应该会有联系方式。
他给莉莉发了短信。
莉莉先是回复：“要他的电话号码干嘛呀？”
牛大汉如实交代。
莉莉果然回了一个电话号码，还说：“刚好没删除未接记录，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给我打了几千个未接，应该是他吧。”
牛大汉：“”
他揶揄道：“李志成还真是狗啊。”
莉莉回了个可爱的笑脸就吃饭去了。
牛大汉拿着手机拨通李志成的电话。
李默然坐在旁边，悄悄地挪动身子，凑到他的旁边，两只有点像猿猴的小耳朵也竖了起来。
“嘟~嘟~”标准、枯燥的等待声中。
李志成终于接了电话，很嚣张地问：“谁啊？打扰你爷爷吃饭！”
“是我。”牛大汉沉声回答。
李默然眨巴下眼睛，脏兮兮的俏脸跟看傻子一样。
什么叫是我？这么回答，搞得很熟似的。
果不然李志成骂道：“你呀谁啊？小爷知道你是哪个？”
“我是牛大汉。”这李志成怎么就不能礼貌点？碰着一个陌生人也这么嚣张。
不过也很正常，有些人嚣张惯了，无论是问话还是回话都是一个口吻。
狗改不了吃屎，也许李志成的身边还有谁呢？
李志成突然沉默。
牛大汉不悦：“怎么？不欢迎我给你打电话？”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桌椅挪动、跑步的声音，就听李志成压低声音：“牛爷，您找我有什么事呀？是您就早点说啊！我还以为是哪个王八犊子。”
牛大汉笑眯眯的。
李默然竖着耳朵听得仔细，两道黛眉直接掀起，小嘴张得可以塞下一根香蕉，明亮的眼睛也瞪将起来。
‘牛爷？搞没搞错啊！李志成不是纨绔？不一直都无法无天的？’李默然记得，过年聚会，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亲戚朋友谁看在眼里啊！很多长辈都敢直呼名讳。
这样的纨绔竟然叫牛大汉——牛爷？
‘天啊撸，开玩笑的吧？这难道是牛大汉的外号，诨号？牛魔王那样的？所以叫牛爷？’李默然两只手习惯性地抓紧裤子，满是疑惑的美眸在牛大汉的身上搜刮，由上到下，从左到右，恨不得扒开一样。
李志成的语气可非常尊敬、讨好，巴结，就像家族里一些小辈，对他就是这个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