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恭恭敬敬行了礼，并未如往日一般入座，而是一双眼睛幽幽落在季氏身上，若有所思。
季氏见他那副神情，十有八九是为了那庄事情来的。
“你知道了？”
沈卓还未开口，季氏一个反问，沈卓便已经明白，顾檀被下药一事，确实是季氏所为。
“檀儿不愿，娘又怎好强人所难？”
他眼眸里的温度瞬间冷却了下来，声音带有几分沙哑。
当他瞧见顾檀身上的吻痕时，那份失控是佯装不出来的。
而这件事情也确实是季氏所为，同顾檀无关，他心中愤怒却又找不到发泄口。
“她口口声声说着不情不愿，不还是接受了。”季氏嗤之以鼻，顾檀身上的红痕便是最好的证明。
瞧着她那副模样，可没有沈卓所说的不情不愿。
顾檀就是在沈卓面前佯装得太清高了，才会让她这个儿子糊涂地以为，顾檀洁身自好。
纵使她不下药，顾檀保不齐哪一天，自己忍受不了孤寂了，做出了对不起沈卓一事，倒不如她主动出手。
“您在她杯中下了药，她如何能不愿？”那不是顾檀能够选择的，沈卓有些无奈。
“她可以叫喊的，然而她没有，她可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儿子，你要认清现实。”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们应该等待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发生。
季氏如今就期盼着，她的计划可以得到回报，顾檀那肚子能够争气一些。
“檀儿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娘清楚。”
“娘说不过你，但这件事情总归是为了你，她肚子若再没有动静，你这世子之位不保，徐氏那个贱人就会踩在娘的头顶上，你忍心看娘被世人嘲讽吗？”
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
“儿子明白了。”沈卓张了张口，有些话卡在喉咙里始终没有说出来，他似是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季氏。
为人子女，本就应该以孝为先，为爹娘考虑。
再者，季氏的话并没有错。
“娘安排了谁？”既是季氏所为，沈卓想要知道季氏安排的男人是谁，那人睡了他的夫人，是留不得性命的。
“是娘母家的侍卫，左刚。”一个无足轻重之人，季氏不过是瞧着他身子强壮，模样尚可，并无疾病，适合繁育下一代。
“孩儿有几分印象，事情已经做完，此人便留不得了。”
“我已经安排人去寻他了，今辰他本来应该前来我院子里汇报的，我始终没有见到他人出现。”
为季氏，季氏忧心忡忡，担心事有变故。
若是让国公府其他人知晓了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孩儿这便派人去寻。”沈卓没想到事情有些严重，他有些不满季氏私下的安排。
临了，提醒了一句：“娘有何安排，也应当同做儿子的说一句，儿子不想不明不白的便被人扣了帽子。”
“娘知道了。”
沈卓这次来请安，连茶水的杯口都不曾触碰，就转身了，季氏知晓，他这次是真的埋怨她了。
目的若是达成，沈卓埋怨她也无妨，顾檀的肚子争气与否，是她目前最期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