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摇了摇头，不愿意。
他的心里，一直有妈咪的一席之地，虽然妈咪离开了他，无影无踪。
可是现在……
他忽然不那么肯定的回答祖母。
如果笙笙阿姨愿意做他的妈咪，他一定会像别的小朋友那样，很幸福很幸福吧……
想着想着，垂下了眼帘。
傅老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神色变化万千，心轻轻一颤。
生怕自己的话，触动了他敏感的心灵深处，让他难受了。
思及此，她又和蔼的解释：“我的意思是，笙笙阿姨做你第二个母亲，你可以永远将你的亲生母亲放在心里，她永远在，如果哪天她回来了，你和她依旧是最亲的。”
说到这里，语气低缓，再一次问：“只是在那之前，你能接纳笙笙阿姨做你的母亲吗？”
小洲眯了眯眼。
如果是这样。
他想。
他想要笙笙阿姨做他的妈咪。
这样一来，他就有两个妈咪了。
“小洲？”傅老夫人轻声喊道，又心疼的劝慰：“没关系的，小洲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勉强，你……”
小洲打断了她：“我愿意！”
傅老夫人愣住。
这孩子能说话呀。
之前是谁说这孩子是个自闭症儿童，还不会说话？
这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障碍，甚至比同龄人更懂事。
愣怔之后，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喜悦。
小洲不排斥，并且喜欢笙笙。
接下来，就看笙笙愿不愿意让小洲做她的儿子。
小洲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微微蹙着眉，轻声询问：“笙笙阿姨愿意当我的妈咪吗？”
闻言，傅老夫人只觉得心疼无比。
从前，她不了解小洲，就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那么多的牵挂。
如今有了交集，看着他的眉宇，想到了小时候的西洲。
他也曾这样仰着头，看着她，眼睛里都是小心翼翼，轻声问她。
——奶奶，妈咪不喜欢洲洲吗？
——奶奶，妈咪是不是讨厌洲洲？
她微微眯了眯眼。
太像了。
童年都是那样的没有安全感。
她忽然不舍得让小洲经历他父亲经历过的绝望和失落。
温柔的说：“谁会不愿意做小洲的妈咪呢？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交给祖母。”
这是她第一次在小洲面前自称祖母。
她已经打心里，接受了这个曾孙儿。
小洲点点头，挥挥手，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老夫人收起了温柔的神色，脸色冷了下来，看向一旁正在打扫的佣人：“阿珊，你去把二少爷叫过来。”
阿珊点头，暗叫不好。
老太太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
傅老夫人回到房间就拿出了日历，想找一个黄道吉日，让小洲认祖归宗。
但让小洲认祖归宗的前提条件是，笙笙愿意成为他的母亲，抚养他长大。
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头疼。
她现在牵挂太多。
一方面，担心笙笙不愿意，小洲无法认祖归宗，一直这样漂泊无依。
另一方面，又担心笙笙会因为她而委曲求全，这样，反倒是伤了她的心。
思绪间，敲门声响起。
“进来。”
傅西洲踏进房门。
傅老夫人抬头看向他，脸色一沉，直接劈头盖脸的骂：“你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当的？”
傅西洲长眉微蹙，注意到她戴的眼镜。
傅老夫人见他的目光在自己的眼镜上，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忍不住炫耀道：“这个眼镜好看吧，是小洲送给我的。”
傅西洲有些意外，凤眸微眯：“听奶奶的口吻，接纳小洲了？”
“还有脸说，这么聪明的孩子，你怎么舍得让他在外生活，没有亲人的陪伴和关心，心灵受到创伤，没有安全感，才变得如此自卑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