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的弧度停顿在女孩攀着他肩膀落在他后心的动作上,脸上的整片表情都近乎被凝固住。
后心的要害处,一股独属于女孩的气息不断涌入。
—那是她的血?
不论是何时何地,遂溪都不愿闻见这样的味道的。
只是在此时,女孩宁愿做出要吻他的样子凑上前,只是因为要唤醒他身体里另一个魂格?
他是要被驱逐的存在。
这个认知,几乎让遂溪眼底炙热的危险愈演愈浓,竟是不惜自伤,也要将那个被女孩血的味道勾出来的魂格击碎。
岁妤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眸光微闪,瞬间便反应过来,倾身朝他凑过去。
仰面含住他的唇瓣,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
而后,在遂溪猛地反应过来要追上前的动作中,松开了手心里一直紧紧攥着的那道墨绿色气体。
眼神恢复清明的遂溪扑了个空,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还有些没加载过来。
大约过了五六秒钟,等他回想起被侵染的那个他做了些什么时,脸上霎时变得通红。
连带那张石膏惨白的脸上,都显露出几分血色。
看起来多了几分活人气息。
“你我、我岁岁对不起,我”语无伦次的第一时间,遂溪是想道歉的。
只是那话还没说出口,便看到岁妤朝他晃了晃手腕。
腕间缠绕的那尾枝条尤其青嫩,攀在柔弱无骨的雪白肤肉之间,雪顶染青,浸透着柔柔雨雾般朦胧的美。
“我最喜欢的遂溪回来了,对吗?”
轰——
遂溪的心跳剧烈崩塌,他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那块儿,一点一点,在迸发出更滚烫的血液。
岁岁说他是她最喜欢的遂溪。
原来,他是她最喜欢的。
唇角的笑扩大,几乎刺痛了地上躺着的工具人双眼,只让他恨不得眼瞎了看不见一切才好。
方才主动送上去全给的雪见霜才发觉,自己竟这么小心眼。
嫉妒心重到起了杀意。
“阿弥陀佛,戒贪、戒嗔、戒痴,不要妄动杀念。”
站在另一侧拐角处刚好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的谢未手搭在唐怒佛肩上,恨不得指甲攥进肉里。
刚才说的那话,也不知道是劝慰唐怒佛不要轻举妄动,还是逼着自己不乱来。
他们一开始追出去不过百来里,唐怒佛就察觉到不对劲,心莲的波动传递得太过平稳顺畅,且一直没变动过位置。
还是谢未从他们二人身后都拈出来一片老叶,才惊觉被耍了。
干脆利落打道回府,用道具作弊朝正确方向追了过来,谁成想恰好还见到了刚才的全程。
从一开始怕误入焦灼场面坏了岁岁正事,到后来看见岁妤谁都留情的刺痛,谢未和唐怒佛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要作何反应,才是应该的。
平心而论,岁妤拥有独立自主的意识,他们充其量不过是两个被拉扯进事件旋涡里的过路人。
好像连吃醋都无法光明正大拥有个所谓的名分。
这酸涩的苦楚,对于纵横副本这么多年,加上副本还未出现之时就身处高位的谢未和唐怒佛来说,简直算得上是新奇。
除了站在一旁就这么看着,他们好像并无他法。
尤其是谢未。
唐怒佛好歹还能说占了个强吻过女孩的名头,可以不要脸地上前求补偿。
当然,这个补偿是唐怒佛来的。
而他好像就只能算个不要脸的。
黑色短发被风微微吹拂,露出极具少年气的明烈眉眼,垂头丧气的模样都显得格外养眼。
身旁站着的那个火红色身影,也是如出一辙的热烈灿烂。
只是现在这份灿烂,在他眼底弥漫出无力,朝她看过来时,被削减掉大半。
岁妤轻叹口气,只觉自己最近这段时间运气实在不好。
还没做些什么丧良心的事情,一个两个的冤家便都找上门来。
实在是须得求神拜佛才能治治根本了。
视线转个方向,出乎意料、又是意料之中地,看见了另外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