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是在支线副本内。
这是独立于他们所处世界的另一个小世界，力量体系完全不同。
就算因为副本的处理只是将他们伪装成了一个【普通人】，身体内的那些血肉没变。
但力量被压抑，他们同样也是会消亡的。
扶余这副模样，绝对是因为消耗巨大，以自己的受伤为代价换取立刻赶过来的机会，才会被副本趁虚而入。
最后还被动引得岁岁也陷入这些幻境里。
想到刚才映入眼帘的那一幕，遂溪眸色加深。
仔细擦去岁妤唇边还沾着的血迹，眼神落在她几近赤’裸的身子上时，他耳根悄无声息就变红了。
慌乱移开视线，暂时还是将她先放在热气腾腾的浴池里泡着。
扶余身上原本要溢出的那些阴暗情绪，还多亏了在这支线副本之内，竟只是让他意识涣散的时候才失控。
苍白的脸色变得更惨败，眼珠子彻底变白的他站起身，如同一具真正的人偶一般朝岁妤扑去。
遂溪侧身拉住失控的扶余往后一扯，二人便离岁妤那儿远了些。
呼吸间便已交手数次，狭小的空间内都是拳拳到肉的击打声。
数十年未曾见过，原本就算得上死对头的两个人，自然分外眼红。
打起来更是除了顾及不要靠近岁妤那儿，什么都记不住。
就连被自己憋晕、又被随意扔开的谢未都不小心挨了两脚。
生无冥唇色殷红，掀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冷冷看他们一眼，便走到浴池那儿。
宽大的深色长袍盖住她的身子，将她打横抱起便离开了这里。
全程无比淡然。
不知道在路上被谁偷袭伤到了的戚照赶到时，便是眼前一副糟乱的场面。
“岁岁呢？”
沉到潭底一般的音色幽幽问出这句话，让打斗正酣的二人陡然僵住。
岁岁呢？
遂溪和扶余二人脑子里被塞了几团麻线绕成的结，糊得人憋闷又难受。
他们的防备不应该如此轻率的，只能是和他们同源气息的存在来过。
但这个猜测让二人的神色更凛冽。
生无冥会对岁岁做些什么？
“嘀嗒——”
钟乳石尖端，水滴聚拢滴落在潭面，打碎尚还算平和的画面。
躺在冰床上的女孩美得太过惊心动魄，鸦色长发铺散开来，仿若透着光晕的肤色雪白，连影青血管连绵的走向都一清二楚。
她的身下汇聚一汪刺眼的红。
皮肤从后颈处被剥下，一点点、小心翼翼撕扯下来。
跳动的心脏鼓胀收缩，挤压血液遍布全身。
这是——一具人类的身体。
新的皮被换上，不见一丝缝隙，恍若天生。
生无冥喉间咳嗽不止，又吐出一口血。
冰床上剔透的冰已经被染上血液滚烫的温度，血色逐渐渗透进去。
他抬手擦去刚才不小心溅到岁妤颈侧的血，白发散落，眉眼低垂，身上死气沉沉。
岁妤安静睡着，轻浅平和的呼吸声微不可闻。
生无冥额头抵在她额上，薄唇轻轻碰着她的眉骨、鼻尖，直到含住那两瓣温热的唇。
他的岁岁，终于可以不用再一次又一次地换身体了。
她会有体温、会有感知、会有想要的一切。
所有可能危及她的存在，都要死。
高大身影覆在血色冰床前，影子透过光亮在黑暗处逐渐涨大，张牙舞爪变得面目狰狞。
黑影将整个山洞的光全数遮蔽，浓重的压迫感瞬间铺开，又在转瞬装出一副平常模样。
岁妤在逐渐密集的水滴声中醒来，反应慢半拍地坐起。
宽大裙摆没过脚背，在轻微的动作间隙晃荡。
正思绪萦乱着，山洞外忽地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