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晟回到港湾已是凌晨五点半。
天灰蒙蒙地亮。
节骨分明的两指，刚扣下波点纹领带，就被客厅长沙发上，躺着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这人似乎等慕晟回来，不小心睡着了，但睡得不是很死，听到慕晟开灯，就睁开了眼睛。
“慕总，早啊，还以为你会委身在安暖一居室过夜。”
姚麦凌晨两点过来的，安暖上新闻，他看了。
推算下慕晟回来时间，没想到，比他预计还要晚——这是不是更侧向说明，他对安暖，就是不同。
港湾密码，慕晟从拥有那刻，除家人与钟点工外，就是兄弟知晓。
姚麦叛变之前，也算兄弟。
慕晟未改密码，见他就这么堂而皇之，在他沙发上睡着了，慕晟换了拖鞋道，“小姚总，不请自来，应该不是为了笑话我吧。说吧，小姚总，要跟我说什么？”
姚麦掀开了毯子，双腿笔直的交叠在一起，“好久未来，这儿还是跟之前一样，冷冰冰的。不过，也还行，到这儿来，自然是跟慕总做交易的，总不能是做其他事吧。”
慕晟把扣下领带，放在单座真皮沙发椅背上，随后双腿也是优美的交叠着，倚靠沙发上。
“小姚总，怕是折磨未受够，跑我这儿讨来着。”他目光极其锐利地落在姚麦脸上。
姚麦近段时间帮谢瑶清理她哥在集团的余党，几天未睡，眼睑下乌青显而易见，方才也是不慎睡着，托福，现在有点精气神，不至于让慕晟见他狼狈跟不支。
“就怕我讨，慕总不给。”
他嬉笑着，面色难测。
慕晟面色也难测，“小姚总，都开口讨要了，不给，岂不是很失礼？”
姚麦窃笑，似笑非笑，“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谢氏掌权换安暖秘密。”
慕晟幸好凌晨没有待客的礼仪，否则就姚麦这话，他沏茶的动作定会一顿。
“安暖秘密？安暖什么秘密？”慕晟四两拨千斤，姚麦不慌不忙地道，“自然是她身上的秘密，莫非慕总想问的事，有关谢氏的么？”
慕晟未语，姚麦继续道，“当然，慕总也可以这么了解，比如，你让张扬、章程现在追查的，谢氏集团内部变动。我可以告诉你，是安暖做的。”
慕晟还是未语，姚麦却发出了笑声，“看来你真的很不意外，也是，能压制谢瑶一次，自然也会压制第二次，但慕总，你就丝毫不好奇，她一个高三生，是从何得知谢氏内部秘密？”
“我想这个问题，从她到慕氏面试时，慕总一直都在查了吧。”
慕晟直言道，“你想说什么？”
姚麦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未来者。”
慕晟：“……”
“刚这么想时，我也很震惊，但随后捋顺了，又觉得不可思议。本来我也不会往这方面想，但季林琛却给了我很多信息。”
“慕总，你说，除了这个可能，还有其他可能吗？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当然，你说我要是拿这个跟安暖交易，她应该也会答应我的所有要求吧。”
“所以，慕总，你觉得我这讨要值不值得，我亲自来这儿。”
姚麦脸上此时的笑，依旧难测情绪，慕晟跟他差不多，俩人都暗自较量。
姚麦的话说的很清楚，慕晟帮他拿下谢氏掌权，他保守安暖是未来者的秘密，否则，他会用此跟安暖谈判，慕晟可以不用跟他交易，他有安暖，一样可以。
之所以提前给他打声招呼，是还他上次并没有让他，无地自容的人情。
虽然他背离了他们，心里还是当他们是兄弟。
“慕总……”
“谢瑶知道么？”
慕晟气息突然一变，姚麦顿时一怔，慕晟嘴角微勾，“姚麦，还是选择复仇是吧。”
姚麦不语，慕晟也不急不慢地道，“既如此，那你去跟安暖做交易吧，我也挺想知道，如果她真如你判定是未来者，你对她提出交易，她会怎么回你。”
“慕晟……”
“天亮了，请回吧，别让谢大小姐醒来，又找不到你，你现在可是她身边最红的人，好好珍惜吧，你做出的选择。”慕晟上楼洗漱睡觉，对于姚麦提出的交易，直接拒绝。
倒也不是不担心安暖，因此遭遇不测，姚麦的人品，他还是有把握的，而且真的如他所言去做，根本不需要到他这儿来。
——他只是徘徊，犹豫。
跟安暖交易也是好事，至少她会告诉他，这么做的结局。
姚麦却未离开，独在沙发上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