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呃，刚才又飞了下去。”他声音越来越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又飞了下去？”我重复了一遍，语气里没藏住的怒火像在提醒他，我已经在忍。
“这次是地上，不是树！”他试图补救，还带着点自豪，像是在说这次至少没再给树添麻烦。
“然后呢？”我咬着牙问，手已经伸向鞋柜，准备再下去收尾。
“地上碎了。”他顿了顿，赶紧补充，“但是一诺没事，放心，一点事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骂，骂了也没用。
“你们人没事吧？”我问，语气尽量平静。
“没事没事。”天逸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就是飞机彻底报废了。”
“那你们现在在干嘛？”我没挂电话，转身往厨房走，给自己倒了杯水压压火。
“一诺在收飞机的零件，我在……嗯，教他怎么装回去。”他说得含糊，听着就不靠谱。
“装回去？都碎了你装什么？”我皱着眉，觉得自己真是操了个没用的心。
“试试嘛，万一能拼出来一个新的呢？”他语气轻松，听得我直想翻白眼。
“行，你慢慢拼。”我挂了电话，把水一口喝完，坐到沙发上，决定不再管这两个人。
五分钟不到，门铃响了。
我站起来开门，结果天逸抱着一堆碎零件站在门口，一诺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根断掉的螺旋桨。
“扶楹，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天逸一脸认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能搞定”。
“我的帮助？”我看着他手里的东西，觉得这话听着像个笑话。
“一诺说想修好它。”他把锅甩得干干净净，顺便往旁边挤了挤一诺，“你看，这不是为了孩子吗？”
我看了一诺一眼，他低着头，像是有点不安。
“妈妈，我不是故意弄坏的。”他小声说，声音里透着点委屈。
“不是你弄坏的，是舅舅不靠谱。”我叹了口气，接过天逸手里的零件。
“喂，怎么又怪我？”天逸不服气，嘴里念叨着，“明明是它自己不经摔。”
“闭嘴。”我瞪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螺旋桨看了看，“这东西修不了。”
“啊？”一诺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失望，“真的修不了了吗？”
“修不了。”我点点头，语气很坚定，“你舅舅不是万能的。”
天逸在旁边“啧”了一声，小声嘀咕：“谁说的，我还能试试用胶水粘。”
“粘了能飞吗？”我看着他，语气里全是嘲讽。
“试试嘛。”他挠了挠头，像是死鸭子嘴硬，“万一飞起来了呢？”
“万一你脑子飞了呢？”我懒得再跟他争，转身把碎零件放到柜子上。
“妈妈，那飞机怎么办？”一诺拉着我的手，眼巴巴地看着我。
“再买一个。”我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不过下次玩得小心点，别再摔坏了。”
“真的可以再买吗？”他眼睛一下亮了，声音里满是惊喜。
“可以，但你得答应妈妈，下次听话，不乱跑，也不随便扔东西。”我说得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