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无法受力，我只能笨拙地垫脚跳，险些被铁皮划到腿。
还好堪堪稳住，踩在车顶上往前看，这旧街规模比我想的大，夜里雾蒙蒙，看不清多少细节。
我抓住货车刹车器，小心滑下去，发现地面是大片开裂的混凝土，还有许多飘落的广告纸。
“原先这里聚过难民，后来被暴力团伙袭击，就成了废墟。”
黑影这么提了一句，似乎对其有所了解，也更加说明这片区域不安全。
没办法，孩子时不我待，只能加快脚步往前，想尽快找到那家诊所。
中途有几条岔路横错，看样子以前商户门面林立，如今都成了杂草荒地和破玻璃。
黑影专挑相对空旷的路过，应该不想惹半路埋伏。
正走着，忽然前方传来女人尖叫，还有粗鲁吼声，听着就脑仁发疼。
我贴着墙停下，黑影也示意我安静，仔细分辨那声音来源，似在离我们不远的街角。
“救救我，别打我……”
女人喊得凄厉，随即又是一声重击闷响，听得我心里直窜火。
黑影轻声说：“别多管，我们没多余精力搀和。”
我明白他的道理，但听那女人惨叫，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都是被这乱世逼到绝境的人。
可一诺还在我怀里命悬一线，我只能忍住冲动，脚步放慢，试图绕开那场暴行。
女人惨叫更凄惨，像被踹倒在地拖行，我浑身汗毛立起，这世界烂到连声援都难得。
我深吸口气，催促黑影快走，他低着头，加快步伐朝另一侧巷口钻去。
甫一拐进巷子，一个带头巾的汉子迎面窜出来，捂着肚子，看见我们目露戒备。
“站住，你们是不是那边来了抢东西的？”
我心里暗骂，这莫名其妙又是哪路神仙，白眼翻都懒得翻。
黑影冷冷回：“我们路过，别拦。”
头巾男瞪眼，举起似乎是根钢管，对准我。
“老子管你们是谁，先把武器丢下！”
我压住火，想一脚踢翻他，可抱着孩子太不方便，黑影却瞬间冲上，一刀挑飞他的钢管，再猛地肘击对方下巴。
头巾男惨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整个人翻倒在地，闷哼中试图爬起还手。
黑影根本不给机会，脚踩他胸口，加重力道。
“给老子安静，别找死。”
我捏住破铁片，盯着四周，就怕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果然刚走两步，又有两个混混模样的家伙出现，手里提刀，明显跟头巾男是一伙的。
“我数三个数，全都滚蛋，否则让你们断气。”
黑影怒气上涌，似乎也懒得再浪费口水，这里的人就像疯狗，一个接一个扑上来。
那两个混混停顿一下，仍不甘示弱，步步紧逼，还瞄到我怀里孩子，冷笑几声。
我眼眶火辣，被他们这么觊觎，我恨不得把碎铁扎进他们眼里。
可下一刻，远处突然“砰”地一声脆响，像枪声炸开，回荡半条街。
瞬息后，又是连续数弹扫射，仿佛有人端了机枪在附近开火，震得玻璃嗡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