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瑞华他爸吓得烟都不抽了。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去年四月份，他从他舅舅家回来，说有个挣钱的买卖，想跟着去南方，还想带他弟弟一起走。我当时就不同意。后来过了五一他就不声不响地走了。”
孙英武问：“什么挣钱的买卖？说清楚。”
“没跟我说呀。”
卢瑞华后妈气呼呼地说：“哼，还想带我儿子走，我呸！什么东西，我能信他那么好心，有好事能想着我们娘几个！”
陈果宁问：“那他说去哪里了吗？”
“说是什么深城。当时吹的天花乱坠，说一定能挣钱！”
听到深城两个字，陈果宁和孙英武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想这下估计是真的妥了！
“他一直都没有回来？”
“没有。走了这么久，连个纸片都没寄回来！”
卢瑞华他爸半是生气半是担心地说。
孙英武看着他那张沧桑的脸，实在没忍住说了一句。
“你在说孩子不好的时候，还是先想想自己这么多年对人家怎么样吧！”
而穆松林他们两个则已经和白福英接上了头。
他们到的时候张彩荷已经下班了，正好轮到白福英值班。
白大副所长亲自上阵，把卢瑞华舅舅田肃玉家户籍信息全都找了出来。
看着上面那个清清楚楚的田晓明三个大字，穆松林猛地松了一口气。
“是他！”
迟永超把之前陈果宁搞得名单找出来，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小孙家村田晓明的名字。
“这个田晓明，为人怎么样？”
白福英看着迟永超，“你们怀疑他？这个人平时就有点游手好闲的，不爱干农活，不想出力。和周围这几个村的街溜子们都很熟。这去年五一走以后，我们还都觉得挺好的。少了一个治安隐患。”
迟永超问：“去哪了？”
白福英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田晓明的去向。“好像说是去沪市投奔一个远房姨妈去了。”
穆松林问：“他和孙先亮认识吗？”
白福英惊讶地说：“认识呀。我不说了吗。这附近有名的地痞呀，那孙先亮也是地痞。他们怎么会不认识，不光认识。听说关系还不错呢。”
穆松林说：“好，要的就是他们关系不错！”
白福英惊讶地问：“怎么，那尸骨和这个田晓明有关？”
等他们都回到局里，听完穆松林说的消息，大家脸上的喜色都是掩饰不住的。
孙英武用笔在本子上画起来。
“这个丛培文到卢瑞华，卢瑞华到田晓明，田晓明到孙先亮。好，这个链条咱们现在是查明白了。而且，这个田晓明正是小孙家村人。无论死的是不是丛培文，那个雪花吊坠能出现在埋尸的地方，这件事就和他脱不了关系。现在看，这个田晓明是案子的关键人物!”
陈果宁说：“这就对了。毕竟孙先亮不是这个村的，他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关注宋新波的情况。如果这个田晓明是孙先亮同伙，那发现于秀敏的杀人行为可就方便多了。只不过当年，他可能因为家里反对没有走成。我看了一下，他当年才十六岁，家里不让去很正常。现在他也二十多了，家里估计是管不住了。”
穆松林问：“那既然证据链有了，咱们现在怎么办？先抓谁？”
孙英武一摊手，“还先抓谁？问题是他们在哪咱们都不知道。深城那边到现在还没有反馈消息呢。”
陈果宁也觉得这事有点棘手。
她看都已经九点了，估计大家也饿了。便坐在炉子旁边把炉火捅旺，又把几个地瓜又放上去烤了起来。
“田晓明和卢瑞华甚至丛培文、陈雪娇，都是去年走了以后就杳无信讯的。唯一能和咱们本地联系上的就是孙先亮自己。深城那边人家派出所日理万机的，哪有功夫给咱们找人，这个肯定是指望不上的。我认为案子的突破口还在孙先亮身上。但是这个孙先亮他老婆很是警觉，压根不说实话。”
孙英武站起来活动了几下腰，“唉，总之现在已经有了重大进展了。大家也别灰心，咱们慢慢想对策。”
大家干脆都凑到炉子前面，跟陈果宁一起烤起了地瓜。好不容易烤好了，他们一人拿来一块地瓜吃了起来。
“嗨，真是又甜又面。还没有筋。话说，你爸可是真疼你呀。你喜欢吃他就千方百计的满足你。我小时候，一说要吃什么，我妈就翻脸骂人。”
迟永超满脸都写着对陈果宁的羡慕。
“哎呀，那父母爱子女，各有各的爱法呗。阿姨对你不好呀？那她也不是光克扣你呀，他们自己也没捞着好吃的。再说那省吃俭用的钱当初不都是给你托关系上警校了。不然大家都挣点死工资又都是普通工人，你上哪当警察去。”
孙英武倒是觉得没必要自怨自艾，每个家庭都不一样。
陈果宁对这话深表同意，“就是，那孙先亮倒是舍得给孩子花钱了。但是他一年一年不回家，有爹跟没爹一样。”
说完，她突然愣了一下。
“孙队，你说。既然这个孙先亮今年不敢回来。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回来。”
孙英武蹲在地上又挑了一个地瓜放在炉子上，回头看着她。
“啥办法？钓鱼呀？可是那也得有鱼饵呀。”
“鱼饵咱们有呀。”
陈果宁看着煤炉子旁边那十来个地瓜，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孙金龙今年十六岁，按理说应该在学校读书，度过他这一辈子可能在学校的最后一年。
但是他这人对读书压根没兴趣，满脑子想的都是等他爸回来，跟着一起去南方挣大钱。
今天中午他偷偷溜出学校，正在录像厅里得意的和自己的小兄弟们显摆自己的新发型。
他自己觉得自己这头发剪得，跟电影里的男主角一个样。
“龙哥，你这头发可真是是好看！花了多少钱？”
孙金龙得意的一笑，“也就十来块钱，小意思。人家理发师不光剪，还给我烫了烫。说给用的是沪市来的药水，你看看这效果就是好！对了，一会放什么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