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永超说：“这肯定是个骗子！”
大家一起点头。
陈果宁继续说：“徐福海估计也是这么想的。他本来是一个普通农民，还是很底层那种，说话是没有公信力和号召力的。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回来以后采取了另一个策略。先是到处说自己挣钱了，买金戒指修房子，然后再一直造势说自己有个挣钱的买卖，但是却不说具体是什么。这就给大家一种神秘感，把人民群众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了。大家的期待值被拉的很高，都去求着他带自己挣钱。到时候再一宣传水变油，你说他们会不会就信了。”
头脑最简单的迟永超立刻说：“对呀。你主动去找他们，他们怀疑你骗钱。这样搞，就变成大家都主动去求他了！”
于洪昌也有一个猜测：“我觉得除了小陈说的这个，还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水变油需要这个王红成亲自来演示。因为报纸上都是他自己亲自展示的。我想他们打算先把风放出去，到时候王红成来了搞个大的！”
孙英武看大家说的热闹，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呀。既然徐福海还没到揭晓谜底的一步，那两个当地父子的亲戚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他亲戚东北回来的？”
于洪昌摇头，“我问了，小军姑父一直没出去过。”
陈果宁最先反应过来，“于哥，你的意思是，这事只有去过徐福海家接触过那些报纸的人才知道这事？而且那些报纸徐福海肯定不会给外人看，只有凶手翻出来过！所以，那个青年他姑父和这个案子有关？！”
孙英武这下明白了，立刻拉着他问：“他姑父叫什么!”
于洪昌得意的说：“我就说你得求我吧哈哈哈。”
陈果宁他们立刻说：“到底叫什么呀！”
于洪昌说：“我刚问了，他姑父叫谢国平，是在咱们当地批发市场卖牛羊肉的。”
孙英武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等吃完饭去问问接触下这个谢国平。看看他是从哪知道的这事。”
谁知道迟永超抱着碗却愣住了，过了一会他突然说：“卖肉的？队长，咱们这个案子，不是刚查到一个关系人和肉有关？”
陈果宁看着他，“你是说，周艾云的丈夫孙茂才？对呀！你不是说他是做牛羊肉生意的吗？这肉贩回来后，可不是得通过批发市场往外卖吗！”
穆松林说：“那队长，咱们直接去找孙茂才呗？”
孙英武摇头，“如果真是他，咱们直接去了不是打草惊蛇了吗？下午先调查下谢国平，看看这两个人有没有关联！既然是两人作案，那迟子和大林子，去查查这个孙茂才的人际关系网里，和徐福海有没有重叠的人员。”
有了新的线索，大家也没心思吃饭了，几个人迅速吃了几口就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考虑到谢国平职业的特殊性，陈果宁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以为饭店采购的名义去了批发市场。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两年大家虽然手头还是紧，但是好歹一年下来能剩点钱。
所以到了年前就相当有购买力了。
平时到了下午就基本没有人的批发市场，在下午三点多还人山人海的。
孙英武和陈果宁艰难的找到了谢国平的摊子，就看他在这个零下十来度的天气里，忙活的脸冒油光。
“老板，你这还有羊肉吗？”
那个时候东西少，都是买东西的求着人家卖东西的，丝毫没有现在说的热情服务这个说法。
所以到了谢国平的摊位前，孙英武主动和他打起了招呼。
谢国平刚把一波客人打发走，看孙英武也算是气宇轩昂的，知道是大生意来了。
“你要多少？我这还有一二百斤吧。”
陈果宁皱着眉说：“啊？就这么点了呀。主任，那咱们厂这么好几千人可不够分的呀。”
孙英武故作深沉的说：“唉，谁让那批货回款晚了呢。不然咱们早就订好了。既然这个老板这不多了，咱们再去其他摊子看看？”
谢国平一听，好几千人的厂子，怪不得主任亲自来采购呢。
这哪怕一人分二斤羊肉，那自己也能提前过年了呀。
“吆，这位领导。您这确实晚了点，这都腊月二十一了，从外地来一趟得五六天。人家司机都不跑了呢。我看您也不用去别的地方看，您说要多少，我去给您串串货。”
孙英武眯着眼睛看着他，“哦？你有办法？怎么个规矩？”
谢国平笑着说：“给您返三个点怎么样？”
陈果宁在一旁说：“钱不是问题。主要是东西得好。我们家领导可不是什么肉都吃的。实话跟你说，我爸妈家就开饭店。有几个贩子那货可不行，就说那老初，倒腾的都是人家的库底子坑人。那你这肉是谁发过来的？我看看值不值得买。”
谢国平一听，这小姑娘别看年纪不大，竟然还知道老初的肉不好，心里不由得认真起来。
“我这都是老孙的货。孙茂才，姑娘知道吗？他这个人进货那眼睛毒的狠，挑的羊肉那都是正经的滩羊，肉质极好。包你满意。”
孙英武一听，这个人果然是和孙茂才有联系！
“老孙？就那个被戴绿帽子的？”
陈果宁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赌这种桃色绯闻传的快。
“哎呀，可不敢这么大声说。老孙听到要杀人的。上次这边有个买菜的，跟人讲究他，差点让他拿刀捅了！”
孙英武说：“他脾气不好？”
谢国平说：“平时还行，就是那个媳妇不省心。哎，不说这个了。你们到底要多少？主任贵姓？”
“免贵姓孙。”
“孙主任，我跟你说，这可是个好机会。现在市面上羊肉每公斤批发是四块四。老孙急着用钱，他的价格是四块。孙主任你想想，咱们这就净挣四毛了！”
孙英武一瞪眼，“你蒙我吧。刚说老孙的货最好，又说他的价格低？那既然这样，不是早就被人抢光了？”
谢国平一看人家不受忽悠，只得压低声音说：“他呀之前眼光确实好，但是这次实实在在的被人坑了！你这要不是发福利，我也不敢卖给您。这批羊说是滩羊，其实是当地储备粮库清出来的肉。都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压根就卖不出去。”
“这种肉我知道，国家让卖，谈不上坑呀。”
“可是他是拿鲜肉的价格买的呀！赔死了这趟！”
说完他又往回找补，“但是您放心，绝对吃不死人，顶多口感差点。但是谁家炖羊肉不放重料呀。福利嘛，有的拿就行了，没人在意质量。”
陈果宁呵呵一笑，“你说个底价。这肉就便宜四毛我们可不要。”
谢国平一咬牙，“算了，我和老孙这么多年关系也不错。我就当帮他了。他卖一公斤一块二。我都心疼呀，一公斤足足赔了三块多。这么多年的家底，全完了。”
孙英武转头低声对陈果宁说：“看来动机也找到了，除了感情纠纷，钱也是个很大的驱动。咱们要不要问问水变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