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这边,孙英武和耿美娇交代完,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们一定要赶紧破案,还我们一个公道!”
等陈果宁和孙英武回到病房,曲芝雅已经哭得两眼通红了。
看他们回来立刻激动地说:“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查出凶手,给我爸爸他们报仇。”
陈果宁坐在她的床边的凳子上,“你先别激动,现在证实你们中的毒是因为喝了掺有甲醇的竹叶青酒。我们来就是想问问酒的来源,你还记得你父亲是什么时候把这个酒拿回来的?”
曲芝雅可是每天都回家的,她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这两瓶酒好像是我爸去年九月底拿回来的。去年七月份我母亲去世了。九月的时候,他就带队去内蒙考察,说是关于什么疾病的防治的。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些内蒙的特产,还有这两瓶竹叶青酒。当时我哥看这两瓶酒,酒瓶儿长得很好看,还想要走,但是我爸不同意。开始我们还不明白他为什么。等到今年过年的时候,他突然说要再婚,而且娶的是在远在内蒙工作老竹子。我们这才知道这两个人勾搭上的。那个酒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出去玩,一起买的。所以我爸舍不得给别人喝。”
陈果宁又问:“这两瓶酒拿回家之后一直放在哪里?”
“一直放在客厅的组合柜上。这两个瓶子也确实好看,所以就放在那里就当一个摆件儿。”
孙英武说:“那就是每一个到你们家里来的人,都能看到两瓶酒了。这两瓶酒的特殊意义都有谁知道?”
曲芝雅摇头,“这我不知道。我爸这个人嘴还是挺严的,应该不会到处说吧。这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陈果宁在心里想,这是你们做儿女的想法,对于曲义成来说只怕这还真是个光荣的事情呢。
她又问:“你们家平时来的客人多吗?尤其是那种带着烟酒和礼物的人。”
曲芝雅听到这个问题微微有些窘迫,她把头轻轻地侧到一边低声说:“还是挺多的。我爸平时主要管着监管这一块儿。所以那些养殖户登门的人也有那么几个。而且那都上我们家来了,肯定是不能空着手。”
孙英武问:“他们这些人里有带竹叶青酒的吗?”
曲芝雅立刻摇头,“这个没有。这个酒虽然名气很大,但我也是我爸带回来才看到的。之前在咱们这里我都没看到有人卖。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是在供销社干销售员的,我们供销社那么大的规模都没进这个货,那些小商店我觉得更没有卖的了。”
孙英武有些发愁地说:“那这毒酒是怎么来的呢?”
陈果宁一看,酒的问题既然查不清,便问她另一个问题。
“你父亲有没有什么仇人?”
曲芝雅还是摇头,“我爸这个人有点大男子的主意。平时外面的一些事情,从来不跟我们女人说的。我对他的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说一无所知。”
“亲戚朋友里有没有关系特别差的?”
“也没有。在我爷爷这边,我爸爸算是最出息的孩子,就算没有事求他,大家也不得罪他。我妈那边儿也是一样,本来姥姥家就重男轻女,出嫁的闺女怎么样他们才不管。这次他们生气也只是因为丢脸而已。”
陈果宁也有些无奈了,“那天晚上你们为什么都没有吃那盘白菜?”
曲芝雅不屑地说:“老竹子在那装模作样的装贤惠,一个劲让我吃那些打包回来的剩饭。我们都烦她,但是我爸护着她,所以我们干脆也不跟她抢了。她从那边回来,就爱吃绿叶菜。”
孙英武叹了口气,“那你觉得士的宁会是谁下在白菜里的?”
曲芝雅眼睛里涌出了泪水。
“我弟现在也没了,我就跟你们实话实说吧。之前我弟跟我说过,如果有机会要整一下这个老竹子。我觉得这个毒就是他下的。老竹子不是也没什么事情吗,我弟也不是想杀了她,估计就是想在新婚之夜给她添堵。”
医院这边暂时没有进展。
在畜牧局的迟永超和穆松林找到李航的时候,他正在曲义成的办公室里给他收拾东西。
小张推开门走过去和他嘀咕了几句,估计是杨局长交代的话跟他说了,又招呼迟永超和孙英武进去,然后就把门带上离开了。
李航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招呼他们两个在沙发上坐下。
他擦了擦手说:“不好意思,曲局长出事了,他们家里人也顾不上这边。我想着先给收拾收拾。单位安排的新领导估计不用等下周一就该搬进来了。虽然这被我弄得又脏又乱的,但是我办公室好几个人,也实在是不方便说话。委屈你们了。”
穆松林说:“不要紧。我们来也不是为了玩儿的,咱们把事情说了就行。你是曲义成的一手提拔起来的,和他的关系肯定是不错的。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航听他这么问,一边思考一边拿着擦完手的抹布,又顺势擦起茶几上的灰尘来了。
想了一会,他低着头说:“我知道局里边儿的人都把我们两个看成是一伙儿的。毕竟当初是曲局长把谭业明告倒,才轮到我干这个科长。其实我心里也苦呀。我这科长干的那真是里外不是人。局里其他人看不上我,说我是马屁精。谭业明更是天天的盯着我,就等着找我的茬儿。我自己手里也没有实权,走的每一步都要请示曲局长,干的也着实是没什么意思。”
迟永超听他话里话外的,怎么还有点儿占了便宜还卖乖的的意思。便忍不住说:“在咱们这里普通科员一辈子能混个科长,这就算是不错了。”
李航自嘲地笑了笑,“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穆松林问:“那你觉得谁有可能是凶手?”
李航看着他们,“你们从局长那里来,应该知道曲局长和谭业明的矛盾了。单位里其他人虽然都觉得曲局长有点道貌岸然,爱讲大话空话,但是和他之间毕竟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要说恨到杀人也只有谭业明了。”
穆松林摇摇头,“有没有什么人是表面跟他关系不错,但是实际上恨他恨得要死的?”
李航听到他这么问,脸上若有所思。
“这个我还真没有注意到,但是也不能排除有这种人。曲义成这个人,我这么多年冷眼旁观下来,他看起来圆滑,其实是一个很阴的人。他就像一条毒蛇一样,总是暗地里在观察着这些人。平时相安无事,一旦你踩着他的蛇尾巴或者入侵到他的地盘儿,他就会狠狠地给你一口。你就像谭业明还不是因为兽药这块业务,其实一直是曲义成自己和那些药厂联系。这个谭业明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从中间插一脚,结果就被他给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