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画室内看着四周，最后视线落在认真算距离的乔麦身上。
橘黄灯光下，乔麦双眼眯着，歪着脑袋思考的样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有了烦恼，让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你说这里放什么好？我……”乔麦实在想不明白，就想问问裴司钰的意见，结果一转头见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他深邃的眼神让她心头一颤。
“我有一幅画很适合挂在这里，改天我拿给你。”裴司钰走到乔麦面前，又指向让她为难的一侧，“我记得你有一副仕女图，是你十二岁画的，摆在这里，正好可以跟我的画相称。”
乔麦意外看向裴司钰。
“你连我画仕女图都知道？”
裴司钰脸上多了一丝生硬，没有回答乔麦，自顾自说：“这里摆盆景，这个地方适合做个休息区……”
乔麦被裴司钰岔开话题，一听他这么说，双眼发亮的忙记下来。
“今天真是谢谢你指点，帮我解决了很多烦恼。”乔家门口，乔麦道谢，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一定不要告诉我妈妈，拜托了。”
裴司钰：“好。”
“我还以为你晚上会住在裴家。”客厅内，顾慧先看了一眼旁边时钟指向半夜十二点，才看向乔麦又问：“今天和司钰做了吧？”
乔麦脚下步子一滞，因为解决画室少了烦恼而喜悦的心，瞬间因为妈妈的这两句话消失无踪。
“做了。”她心里不舒服，声音僵硬。
顾慧听出乔麦的语气，她眉眼满是自责。
“对不起，妈妈说了不给你压力，结果又着急的催你。”她走到乔麦面前，温柔的拿过手提包，“宝贝，夜宵吃吗？妈妈今晚特意下厨给你做的酿圆子，结果你晚上没回来，好在妈妈一直给你保温着。”
乔麦满心的难受，被妈妈如此关心，一下子消失无踪。
“吃，我很久没吃过妈妈亲手做的酿圆子了。”
顾慧宠溺微笑，“走，妈妈陪你。”
乔麦吃的一脸满足幸福，却在看到药的时候幸福感消失。
“妈，吃撑了，可以不喝药吗？”
“不可以。”顾慧哄着乔麦，“万一正好今天药没喝，让你没怀孕呢？乖，我们要把受孕率提到最高，喝吧。”
乔麦胃里撑，这碗药在妈妈期待的眼神下，硬生生喝了半小时才喝完。
到房间后，她的胃实在受不了，把夜宵和药全部都吐的干干净净。
她不敢把药吐了的事情告诉妈妈，否则妈妈肯定会再端一碗给她喝。
夜深，她的手机屏幕时不时的亮起，李泽还在给她发消息，她心痛的失眠坐起。
衣柜的最里面藏着一幅画，她打开层层的包裹，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副绝美的仕女图。
在图的右下角写着她这幅画完成的日子，那年她十二岁，妈妈压着她去学古琴，她逃课后躲在花园角落画画。
有一天裴司钰出现在她面前，正好妈妈和客人在谈事情路过，她怕裴司钰出声被妈妈发现自己逃课，下意识捂住他的嘴巴。
那是她远离裴司钰之后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近到清楚看到不苟言笑的他眼神先是惊讶，然后他看着她的眼神多了浅浅柔意。
她心里怕的很，怕姐姐乔子妙发现她靠近裴司钰找自己麻烦，更怕妈妈训斥自己不听话。
无奈妈妈站在原地许久才离开，久到她站都站不稳，重心不稳的扑倒在裴司钰的怀里。
她到现在还记得裴司钰搂着自己的腰，目光深邃看着自己，看的她紧张，下意识的拿起画架不顾一切的就要跑。
裴司钰在她临走时对她说了一句话。
她一边想一边自问：“裴司钰当时对我说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