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沈府大门就在这摆着
赵琴音高昂着头，鼻孔朝天，傲慢无礼的睨视着沈元旗，那神情仿佛在看路边的垃圾。
她面上怒容渐显，刚要发作，话还未出口，沈忠良便一把牢牢抓住沈元旗的手臂，神色冷峻，声音低沉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元旗，退下吧。”
沈元旗眼眶泛红，仿若被霜打的茄子，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看赵琴音，那眼神中满是畏惧与委屈，紧接着，他微微俯身，恭敬又轻声地说道：“多谢父亲。”
沈忠良目光如炬，直视着赵琴音，眸光深沉如海，质问道：“夫人这刚一回府，就要对儿子这般颐指气使吗？”
赵琴音嘴角勾起，扯出一抹讥讽到极致的笑容，说道：“就凭他，也配做我儿子？”
说着，她眸光如刀，狠狠瞥向王娇娘，那眼神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随即又将目光转回到沈忠良身上，拔高音量道：
“我儿子正在岭北赈灾，如今可是立了大功的大功臣。”
“哪像你这低贱的二房庶子，一个男子，动不动就眼眶泛红，活脱脱一副勾栏小倌的做派。”
沈元旗闻言，头垂得更低，眼眶愈发红了，他连忙往沈忠良身后躲了躲。
沈忠良侧过眼眸，看着躲在身后的沈元旗，心中满是保护，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
“夫人，莫要太过分了。元旗年纪尚小，向来恭敬懂事，夫人一回来就在大门口这般刁难。
将我沈府公子比作勾栏小倌儿，说话如此刻薄难听，难道是想让百姓们议论沈府主母苛待庶子吗？”
沈忠良本就因赵琴音之前的种种行径，满心愤懑，此刻，看着赵琴音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更是“噌噌”往上冒，烧得愈发旺盛。
他心底最是痛恨这嫡庶之分，可偏偏赵琴音，作为他的发妻，却总是拿“嫡庶”之事来刺痛他。
让他时刻都无法忘却，自己因身为庶子，在幼时遭受了多少白眼，历经了多少冷落。
那些痛苦的过往如同附骨之疽，一直折磨着他，而赵琴音此刻宛如曾经苛待他的主母，让他怎能不愤恨。
赵琴音眼眸中陡然划过一道凛冽的寒光，旋即扯着嗓子高声叫嚷道：
“老爷当初趁着夜色，把我连夜送到城郊山上，这笔账，还没跟你好好算一算！”
沈忠良身姿笔挺如松，目光如炬，直视着赵琴音，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反问道：
“怎么？夫人今日打算在这大街之上，与老夫清算旧账？”
赵琴音冷哼一声，眼神像一把锐利的刀，快速扫过眼前一众人等，紧接着，眉头紧紧蹙起，神色愈发阴沉，厉声质问道：
“三房呢？为何不见三房的人出来迎接？”
沈忠良面色冷若寒霜，双唇紧闭，一声不吭。
一旁的小五见状，赶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夫人的话，三姨娘身体抱恙，呕吐得极为厉害，眼下只能卧床调养，实在不宜走动。”
赵琴音斜眼瞟了瞟沈忠良，脸上满是阴阳怪气的神情，尖酸地说道：
“哟，这也能算作她不出来迎接我的借口？莫不是仗着老爷的宠爱，便有恃无恐了？老爷如此宠妾灭妻，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赵琴音！”沈忠良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死结，脸色铁青，怒不可遏，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宠妾灭妻”这般严重的罪名，她竟这般轻易地扣在自己头上，实在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沈忠良双手紧紧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
沈元旗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稍纵即逝，与此同时，唇角勾起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转瞬之间，他面色紧张，急忙跨上一步，伸手拉住沈忠良，微微俯身，压低声音说道：“父亲息怒。百姓们都在看着呢。”
沈忠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目光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沈元旗赶忙拱手，恭敬地对着赵琴音说道：“回母亲的话，父亲对母亲向来敬重有加，关怀备至。
此次亲自出府门迎接母亲，更是冒着触怒龙颜的风险。说父亲宠妾灭妻，这实在是无稽之谈。
三姨娘如今怀有沈氏血脉，每日呕吐不止，身体极为虚弱，这都是千真万确的实情，绝无半点欺瞒母亲之意。
此次出门迎接，礼数有所欠缺，皆是元旗安排不当所致，与父亲毫无干系。
母亲若是动怒，惩罚元旗便是。只是眼下这么多百姓都在围观，莫要与父亲生了嫌隙。
母亲向来贤良淑德，切莫因为这些小事损了母亲在百姓眼里贤良的名声。”
沈元旗微微抬眸，目光如丝缕般轻轻缠上赵琴音的面庞。
赵琴音唇角陡然一勾，声音中带着丝丝缕缕的戏谑意味，悠悠开口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沈忠良望着眼前这油盐不进、一味刁难的赵琴音，只觉一股无名火烧得他胸腔发闷。
瞬间，他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紧咬着牙关，指着门口，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沈府大门就在这儿摆着，你若想进，便进；不想进，也随你的便！”
言罢，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便要离去。
恰在此时，大门口处悠悠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轻柔却又清晰：“姨母回来了？芊儿来晚了，还望姨母大人大量，恕芊儿的罪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楚芊芊莲步轻移，悠然走来。她身姿婀娜，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轻盈而优雅。
她的眼眸明亮，扫视四周时，带着淡淡的审视意味，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失礼貌，又隐隐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身上的华服裁剪精致，挂着满身晶莹剔透的配饰，走动间，配饰叮当作响，衣袂飘飞，带起若有若无的馥郁香气，愈发衬得她整个人金贵无比
赵琴音眉开眼笑，还未等楚芊芊下来，她便大步向前走去，一把撞开挡在身前的沈忠良，沈忠良一个趔趄，沈元旗眼疾手快，连忙扶住了他。
“你”，沈忠良刚欲发作，沈元旗便伸手扶住了他的肩膀，眉头微蹙，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