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长谷直树最真实的想法只是夸大一下战果,不然总显得淞沪海军什么都没干太划水了。
结果那群庙堂之上的海军大臣们信了,并大肆吹捧苏明哲,将他塑造为海军的新生代军官。
吹的人太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
“浅田中佐公务繁忙,能屈尊降贵来此,实在让我感到荣幸。
第一杯酒,就敬浅田君了。
浅田小姐不会喝酒,那就以茶代酒吧。”
说着,苏明哲碰了下浅田中佐的酒杯。
“公务什么的暂且不论,大哥走的匆忙,我都没来的及看最后一面。
他平生最惦念的就是绘了,我这次来就是亲自将绘送回日本,这里兵荒马乱的,回家至少安全一些,也算是遂了大哥的遗愿吧。”
说完,浅田池男自斟自饮了一杯清酒,神情落寞。
这头老狐狸,苏明哲心中暗道。
他本想着用公务繁忙来旁敲侧击一下浅田池男,得到的却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现在日军正对晋地发起了秋季攻势,而他又是行动组的组长,正是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时候,怎么会这么闲,花了这么大的时间代价只为了亲自接浅田绘回家?
即便从他的只言片语以及苏明哲对于浅田课长的了解相印证,他们确实兄弟情深,但这么关键的时候,特高课显然不会以这种狗屁的原因准了他的假。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排挤出了北平特高课的核心圈子,亦或者是他即将调任到了华南地区,顺便来淞沪看看大哥的女儿。
也只有这样,逻辑才说得通。
苏明哲希望是后者,不然的话,浅田池男这个人的价值将大打折扣。
只是有些遗憾,除了被他策反的李军长,他身上能套取出有价值的伪军高级军官的情报可能性很低。
但他自知罪无可恕,已经是和日本人一路走到黑了,名副其实的铁杆汉奸,没有一点的策反价值,并且已经上了军统锄奸队的刺杀名单。
浅田池男夹起一个三文鱼寿司,蘸了蘸芥末和酱油,然后送进嘴里细细咀嚼,一脸享受。
“我还是第一次吃过这么美味的寿司,田平君,你的眼光真的不错。”
这话倒是不假,因为在二十世纪四十年代,由于有寄生虫问题,三文鱼就不适合生吃,也没有日本人吃三文鱼寿司,说是好吃大概是来自于新鲜感。
这家店主本来是想通过剑走偏锋的方法吸引客流量,结果客人大多数都是精日的汉奸,他们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言行举止都更像日本人才经常来寿司店打个卡。
或许,是这个老板在用自己的方式抗日?
“浅田君,既然你是第一次来淞沪,不如多住上几日,我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话题就这么一步一步被苏明哲带偏,除了刚开始,就再也没人聊过浅田绘了,苏明哲可不想陪着他唠家常。
说着,苏明哲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花旗银行的本票,小数点前面六个零,一共十万日元,递给了浅田中佐。
在社交手段上,再好的花言巧语也抵不过实实在在,苏明哲的社交手段很简单,也很普适——送钱。
十万日元,对于苏明哲也不算是个小数目,他这下也算是下了血本。
”一点茶水钱,还望浅田君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