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不再是在附近闲逛，而是直奔他而来。
站在他的摊位前，她红着脸，扭捏着问，“你，还记得我吗？”
赵漠安点头，“记得，年前最后一场集市，你家小姐买了我的竹篮，你家小姐叫你晴儿。”
陈秋语说过的每一句话，身边每一个人，他都记得很清楚。
晴儿显然是没想到赵漠安还会记得她，甚至还记得她的名字，脸上更红，“那那我找你代写书信，你可否给我便宜点？”
从上一次赵漠安便猜测晴儿的心思，这下看得更明白。
对赵漠安有心思的人不少，邻居家的姑娘，书肆老师的女儿，包子铺的老板娘，每日向他送秋波的人数不胜数。
在遇见陈秋语之前，他对情爱没有兴趣，对女人更是没兴趣。遇见陈秋语之后，他便只对她一人感兴趣，其余的人在他的眼中，甚至连性别的都没有。
平日那些人他从来不理会，但眼前这人是她的丫鬟，如果亲近她，是不是能得到更多有关她的消息？
鬼使神差的，他点头，“可以。”
晴儿面上一喜，胆子也跟着大了些，“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赵漠安，今年十六。”
“呀，你比我小一岁呢，那你得叫我一声姐姐。”
“嗯。”
“对了，你家住这附近吗？我看你每次都在这里摆摊。”
赵漠安有些心烦，他愿意让她靠近不是为了听她说这些废话，抬头看向她，他主动开口：“你呢？不跟在你家小姐身后，怎么一个人出来？”
晴儿只当他是在关心她，心里暗喜，“我家小姐每日中午都会午休一个时辰，且她最是宽容，我一会不在也是无事的。”
一旦打开话匣子，晴儿就停不下来，叽里呱啦的说了许多她的事，但她大部分都是在陈府度过，说得最多的自然也是跟陈秋语有关的。
赵漠安写得很慢，每个字下笔前都要停顿许久，就为了能从晴儿的口中听到更多有关陈秋语的事情。
一份书信写完，赵漠安知道了她每日有午睡的习惯，喜欢吃甜食，最讨厌喝药，家中还养了一只叫小宝的狸奴。
她对那只狸奴很好，好到它可以肆意的在她的怀中撒欢，可以上她的床，可以得到她许多的宠爱跟温柔。
赵漠安听完，竟然开始嫉妒一只畜生。
如果他是那只狸奴，那该多好。
“写好了。”他放下笔，将信纸拿起，待墨被风干后，才递给晴儿。
晴儿接过书信，看他一眼，又羞涩的低下头，从腰间取出钱搁在他的桌上，娇声问：“我下次还可以来找你吗？”
赵漠安收下钱，顿了下才点头，“可以。”
他本不喜欢跟人有感情上的纠葛，太麻烦了，他光是谋生计都够疲倦的，无心去应付他人的情感。
可晴儿是他能接触到的，是离她的生活最近的一个途径，他舍不得就这样推开。
“那，下次等你休息日我再来找你，到时候给你带我们府中的糕点，你肯定从来没吃过！”晴儿拿着书信喜滋滋的离开。
赵漠安盯着她的背影，脑子里却是年前，那道在他视线中慢慢走远的背影。
每一步，都牵动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