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斐文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为了查出凶手,就差没将所有跟梁斐文有过交集的人都抓去询问。
最大的犯罪嫌疑人是晴儿的情人,可晴儿自从毁容后人就疯了,嗓子也说不出话来,梁斐文在离家前就将她赶出府。
寻到她时,她早已经死了,死因不明。
赵漠安没逃得过被抓去审问,因为有人曾说过他跟梁斐文在元宵节有过矛盾,而晴儿又时常来找他。
赵漠安承认了自己跟梁斐文之间有过矛盾,也承认了晴儿来找过他,但其他的他不认。
面对讯问时,他眼神丝毫没有慌乱,淡漠的看着上首的梁老爷,“晴儿是时常来找我,但我并非是她的情郎,我从未答应过她,更不可能会为她杀人。”
“哼,你说不是就不是!除了你,晴儿再没有其他来往密切的男人。”
赵漠安抬眉,眼带嘲讽,“梁公子不就是么,他们两人还不够亲密?”
“你!”
赵漠安又道:“大人,办案应该讲究证据才对,我一个书生,又不会武功,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梁府毁了晴儿的容,又是如何能以一人之力杀害梁公子一行四人?”
“如果我真有那样的能力,我也不会露出这么多的漏洞,等着您来抓我吧?”
梁老爷眼瞧着说不过他,猛地一拍惊堂木,“你是没有那样的能力,但斐文死于陷阱跟弓弩,若是提前布置好,也未尝不可能。”
赵漠安微微勾唇,“大人您也说了,那陷阱得提前布置,可我整日都在书院读书,晚上也住在书院,这是所有老师同学都可以作证的事情,我如何提前去布置陷阱?”
“且城门有门禁,天黑后便不可出城了,我如何能出去?”
“你!”他这一番话说的梁老爷哑口无言。
梁老爷是气急攻心,现在但凡是有一点可能性的嫌疑人,他都想杀了这些人来替他儿子报仇。
可偏偏因为梁斐文身上的刻字,说了陈秋语毁容是被梁斐文与晴儿合谋算计的,陈府那边便不打算善罢甘休,要他给个说法,硬要参与要案件调查上来。
陈老爷的官职虽然比他低,但陈老爷的老师在京都是个大人物,若真是将他得罪很了,两家闹得太难看对谁都不好。
他没办法就这样凭着私仇断案。
因为没有证据,赵漠安被关了几日后就被放出来,而梁斐文一案,随着日子渐久,陷入了停滞中。
碍眼的人都解决掉了,赵漠安心情十分的好,让他心情更好的是,他听闻陈秋语打算要做讼师,甚至还要专门开了一家接受委托的店面。
这就代表着陈秋语日后会经常出府,也就意味着赵漠安能够经常看见她。
自从元宵节后,他再也没能看见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
好想见她一面。
这个愿望,足足等了一月才实现。
在陈秋语的店面开业那日,那日书院没有放假,他一整个白日都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熬到下学,便匆匆离开书院去了陈秋语开店的那条街。
开业仪式早就结束,看热闹的人也散了,此时门前冷清,只有几个路人路过时,会好奇的往里面看两眼。
女人当讼师,在漠都还是头一次听闻,且这个女人还是一个被毁容后遭到丈夫抛弃的人。
所有人都对她持有怀疑态度,没有人相信她能真的做到。
赵漠安不敢靠近,因为听说陈秋语这里只接女子的委托,他没有可以进去的身份,只敢在远处看。
看了许久,直到天快黑了,街上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才看见陈秋语跟着两个丫鬟出来。
她戴着帷帽,让人看不见她的面容。
但即便如此,赵漠安也感到满足,能看见她的人,看见她过得好,他就觉得满足。
目送陈秋语离开后,他才心满意足的回家。
自那后,赵漠安也不在书院住了,每日下学后就会去陈秋语的店面附近呆着,看到她回家后,他才离开。
就这样日复一日,迎来了童试。
赵漠安在学习上很刻苦,也很聪明,只学了两年,就通过了童试。
陈秋语也接到了自己的第一份委托。
委托人赵漠安正巧也认识,跟他住在同一条街区,一个叫巧婶的中年女人。
她的娘家无人,嫁到夫家十年,为夫家生儿育女不说,还跟着丈夫起早贪黑的做豆腐生意。
好不容易这日子好过了,家中有余钱了,丈夫却嫌弃她年老色衰,想要将她休弃另娶。
而休弃的理由,是七出中的多言。
指责她喜欢搬弄是非,离间亲属琯溪,破坏了家庭的和谐。
巧婶娘家无人,孩子也还小不能替她撑腰,她走投无路之下,便想到了陈秋语。
作为接到的第一个委托,陈秋语十分上心,为了了解情况,走访了巧姑所在的街区,从街坊邻居中得知了夫妻俩真实的相处情况。
巧姑所言属实,但她丈夫说她多言倒也不冤,她平日确实喜欢说人闲话。
陈秋雨虽然觉得七出对于女子来说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的行为,但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去改变律法,她能做的,只是在律法之下,替委托人争取最大的利益。
“如果你的丈夫铁了心要休你,我可能阻止不了,但是我能帮你争取一些补偿,让你不至于身无分文的被赶出家门。”
巧姑虽不满这个结果,但比起身无分文的被赶出去,能拿到一些傍身的银钱也不错。
这本不是一件很难打的官司,巧姑在家经营豆腐坊十年,也是街坊邻居看在眼里的,分到一笔她应得的钱完全没有问题。
结果在开庭后,巧姑竟然临时反水,说她丈夫根本没有休她的想法,两口子只是闹了矛盾,是陈秋语为了能够打响自己的名声,才在其中离间两人。
巧姑的丈夫也出来作证,证明他根本就没打算休妻,这一切都是陈秋语教唆的。
陈秋语想过许多会出现的状况,跟应对的方法,可从未想过会出现眼前的这一幕。
当即便愣在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