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半个脸部面板已经在江秉的膝撞攻击中破碎,露出了内里复杂的管线和猩红的义眼。
“多么迷人的力量。”亚当·重锤的发声机械侥幸没有在方才的战斗中损坏,但是在剧烈的冲击下,声调依然变成的尖锐而又怪异的机械嗡鸣。
他艰难的站起身来,做冲刺状。
就在这种情况下,亚当·重锤仍然没有忘记反击。
但是一切都是螳臂当车。
进入业务状态的‘工匠’表现的比对方还要冷酷。
所有人注视着亚当·重锤像是堂吉诃德般,向着磨坊发起冲锋,然后被江秉一脚踹回原地。
江秉连继续吐露半个字眼的想法都没有,整个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在对方身边,抬起脚掌冲着对方的头颅狠狠踩下。
这一脚不亚于一台作业的强夯机在全功率输出。
轰!
整个码头都震了一震。
坚硬的水泥地面以江秉落脚处为中心点,向着四周发散出蛛网般的裂隙,亚当·重锤的铁脑壳在万钧巨力的压迫下,化为扁扁的一滩金属饼,些许脑组织被巨大的冲击力挤压的迸射出来,混在水泥石子和金属碎片中,喷溅出数米远。
夜之城的传奇人物,亚当·重锤就这么潦草的杀了青,算上对方放狠话的时间,总用时不到一分钟,过程潦草的三人组都有点不敢置信。
“boss”杰克尝试性的叫出声。
江秉回头,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双眸在黑夜下熠熠生辉,而他的脸庞在这光芒的映照下,让众人看的都眼角直跳,心中莫名的浮出一个词。
‘神性’
好在下一秒江秉的开口将所有人拉回人世间。
“你们三个搭把手,把这具铁疙瘩装车上拉回去。”江秉边说话,便用脚踢了踢快报废的重锤的一身装甲。
作为荒坂的安保头头,这身装甲还是有点东西的,值得江秉拉回去好好研究,但是当着众人的面,他又不好将其塞进空间里,只能把这差事交给一旁的【逆熵】三人组。
杰克率先响应,亚当·重锤的大名他可是听得倒背如流,如今活的见过了,对方一身机甲还有机会上手摸上一摸,完全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中校望着依然衣衫整洁的江秉,用了莫大的毅力让自己脸上保持住云淡风轻,心里却也忍不住打了几个哆嗦。
他竟然跟这样的人物单独在车里待了好几次,怪不的对方总是单刀赴会,一点不怕他耍什么花样呢。
就这战斗力,分分钟能连人带车给他干碎。
物理层面的干碎。
“萨布尔先生好身手,一看就没少花时间健身!”中校压根没有任何想要打探对方这身战力来源的想法,十分上道捡着不敏感的奉承话俏皮话转移着话题。
“也就是仗着年轻,有把子力气。”江秉的回答同样的充满槽点。
两人相视一笑,就算是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中校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对方想要灭他的口。
至于康陶事后要怎么调查,那是事后的事,目前双方的关系反正是宾主尽欢,十分融洽。
而江秉既然展现出力量,就不怕对方查。
【逆熵】现在就是个光脚的,相信对方越查,只能是越心惊。
超人还能拿养父母和前女友绑架,祖国人你能怎么对付
拿月球的质量发射器往大陆架上怼么?
关键这种攻击,有海姆尔的存在,江秉也不怕啊。
中校可不知道江秉的打算,他老老实实的踩着仓库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将卫星重新装车,准备送到‘家里’检验,确认没问题后,在用专车将东西送到恶土的六号基地,好踏踏实实的完成交易。
当晚后续的时间风平浪静,好似无事发生,康陶也表现的如往日一般无二。
当然,也有可能是江秉表现出的这种单兵战力还不足以让康陶舍弃如此大额的交易去追逐。
毕竟对于大公司,国家而言,这种力量并不能在国际大舞台的排位赛中起到什么决定性作用。
江秉表现出的力量又不是真的像祖国人。
反倒是瓦莱丽,杰克,文森特三人组,在办事的时候只觉得腰杆子硬了不老少。
毕竟,在夜之城混,拳头硬是真的了不起。
………………
“政治是肮脏的,它的本质是权力,权力的分配、运用及维护。”
蓝眼睛先生优雅的端着杯劣质合成咖啡,把汤姆饭店这种穷人餐馆硬生生的喝出了汤姆大饭店的赶脚。
“你对权力怎么看,你觉得权力的本质是什么?。”他向着坐在对面的江秉发问。
“本质是我的拳头能有多少力气。”江秉嘴里阐述着他认为的‘拳力’,顺便将一根金属勺子像是橡皮泥似得的捏来捏去。
这个说法当让蓝眼睛先生差点没当场宕机,他忘了对面这个人从来不走寻常路。
不过他又品了品这番话语,却发现意外的有些道理。
“权力是关系性与资源控制,是社会关系的体现,是个体让渡部分权利以换取集体利益或他人服务,从而建立契约关系。”蓝眼睛先生背着枯燥无味的社会学定义。
“大部分夜之城的官员认为权力是蜜糖、是愉悦,是兜里的欧元,是花天酒地,是美人在怀,但是就是没有意识到权力同时还是责任。”
“市长竞选的事遇到麻烦了?”江秉一句话杀死对方的文青时刻。
“还是说你这回又想让谁死?”江秉的话语继续不走寻常路,“别忘了答应我的市议员位置还没给呢。”
“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绝对,我只是想让这群虫豸让渡出手里的权力,反正他们拿着它也不办实事。”蓝眼睛先生将两块方糖倒入狠活咖啡中,试图用甜味掩盖工业添加剂的苦腥。
“是不办人事。”江秉望着窗外,他极好的目力让他看到三个路口外的高楼上有人正准备从楼顶上一跃而下。
自杀者在夜之城多的是,有的是吸毒过量,毒入膏肓,自知命不久矣;有的是投资失败(合不合法的都有),准备原地重开;有的是被高利贷逼得;有的是单纯不想活了;还有被仇家硬逼着被跳楼的。
至于这一个是出于什么原因,周围的人都不关心,江秉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