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戏,终于要开始了。
完颜烈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残余的酒液,目光灼灼地看着秦泽。
他脸上的热情笑容也收敛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与玩味,仿佛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饿狼。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夜色,愈发深沉。
大厅之内,先前那奢靡喧嚣的歌舞升平仿佛只是南柯一梦。
此刻,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完颜烈端着酒杯,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在烛光下摇曳,映照着他那双深邃莫测的眼眸。
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鹰隼般的审视,仿佛要将秦泽的骨头都看穿。
良久。
完颜烈终于打破了沉寂,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秦副使。”
他缓缓开口,目光灼灼。
“本王久闻秦家‘一门七虎’的威名,皆是为国捐躯的英雄豪杰。”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似是惋惜,又似是试探。
“令尊镇国公,与令兄六人,皆殒命于北疆……唉,当真是天妒英才。”
完颜烈轻轻叹息,仿佛真的为此感到痛心。
“如今秦副使孤身一人,想必生活……多有不易吧?”
这看似关切的问候,却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向秦泽心中最柔软,也最敏感的地方。
这是挑衅,更是试探!
他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副使,在提及家族惨剧时,是否会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软弱。
秦泽闻言,脸上那恰到好处的醉意似乎消散了些许。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在这寂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抬起头,迎上完颜烈审视的目光,眼神锐利如剑!
“大王子殿下有心了。”
秦泽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
“家父与兄长们,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他们身为武人的荣耀。”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仿佛有寒光闪过。
“那一战,他们于万军丛中,斩敌十万,其中不乏天狼族的精锐勇士。”
“他们的英名,早已铭刻在武朝的青史之上,受万民敬仰,乃是我大武朝真正的英雄!”
秦泽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他话锋一转,笑容更深了几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至于秦某,托陛下洪福,并未觉得生活有何不易。”
“如今忝为金城郡都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一切安好。”
这番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秦家满门忠烈的事实,又不动声色地提醒了完颜烈——北疆之战,你们天狼族,可是损失了十万精锐!
更重要的是,他秦泽,如今是朝廷命官,并非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轰!”
秦泽话音刚落,大厅内那些原本垂手侍立、气息沉稳的天狼族将领们,身上瞬间爆发出骇人的杀气!
“放肆!”
“竖子安敢提及北疆之事!”
“十万英魂!此仇不共戴天!”
一声声怒喝此起彼伏,这些天狼族的悍将们,个个双目赤红,怒发欲张,仿佛一群被激怒的饿狼,恨不得立刻将秦泽撕成碎片!
北疆之战,十万天狼族精锐埋骨他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