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中央,元鸯被霍休一剑刺穿肩胛。就在霍休要补上致命一击时,一道娇小的身影突然挡在元鸯身前。
\"住手!\"
霍休的剑锋在温瑾潼眉心前硬生生停住。他望着小女孩倔强的面容,持剑的手竟微微颤抖。
\"让开!\"霍休咬牙道,\"我不想杀你\"
温瑾潼不退反进,小手握住锋利的剑刃:\"叔叔你也被骗了\"
鲜血顺着剑锋滴落,与雨水混在一起。霍休突然发现,自己的剑身上不知何时已爬满裂纹。
山巅突然传来鸣金之声。汉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尸骸。
暴雨渐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温瑾潼满是血污的小脸上。她眉心的朱砂痣,在这一刻红得刺眼。
暴雨过后的黑水河畔,夕阳将河水染成血色。元鸯拄着重剑单膝跪地,这些年新生的白发上的血水不断滴落。他望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身影,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丫头退后\"元鸯声音嘶哑,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温瑾潼没有回头,她小小的手掌仍紧握着霍休的剑锋。殷红的血珠顺着她纤细的手指滑落,在泥泞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叔叔\"她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你回头看看你的士兵\"
霍休持剑的手微微颤抖。他余光瞥见身后倒下的亲卫们,那些跟随他征战多年的老兵此刻正口吐白沫,面容扭曲。更远处,玄色龙旗正在缓缓后撤。
\"这是醉仙散\"霍休的声音突然变得干涩,\"嬴嘉伦你\"
他的剑锋突然发出一声脆响,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温瑾潼掌心的血滴在剑身上,竟发出\"嗤嗤\"的声响,仿佛滚烫的烙铁。
\"听雪印\"元鸯突然睁大眼睛,\"丫头,你的血\"
夜幕降临,霍休独自站在临时营帐中。他的佩剑已经碎裂,此刻正静静躺在案几上。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声——中毒的士兵们正在痛苦挣扎。
\"将军\"副将踉跄着进来,脸色惨白,\"又死了十七个兄弟太医说无药可解\"
霍休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他突然抓起案上的碎剑,大步走出营帐。
月光下,西魏军营灯火通明。霍休孤身一人来到两军交界处,将碎剑重重插在地上。
\"我要见元鸯!\"
西魏中军帐内,元鸯正在给温瑾潼包扎手掌。他的动作出奇地轻柔,与战场上那个杀神判若两人。
\"疼吗?\"元鸯低声问道。
温瑾潼摇摇头,却忍不住\"嘶\"了一声。元鸯叹了口气:\"跟你爹一样倔\"
帐外突然传来通报声。元鸯眉头一皱,正要回绝,却听温瑾潼轻声道:\"让他进来吧。\"
霍休掀帐而入时,身上还带着夜露的寒气。他的目光直接落在温瑾潼身上:\"你的血能解毒?\"
元鸯立刻将小女孩护在身后:\"霍休!你——\"
\"我可以退兵。\"霍休突然说道,声音沙哑,\"但有个条件。\"
“我不需要给我什么荣华富贵,我的名声足够响了,我只需要你结束这场战争,答应我,给我所有的将士一个承诺,你们西魏会结束这一切,带给我们一个比秦室更好的未来。”
曾经最负盛名的少年将军看着温瑾潼的脸,尽管不久前他刚刚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父亲洞穿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