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她放到沙发上，外套丢在一旁，“喝点水？”
“嗯。”
他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她接过来喝了大半，见他转身要走时，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指，拽住了他。
祁砚洲停下要走的脚步侧身看她，她把水杯放下，仰着头拉着他的手臂，“你过来。”
他顺着她的力道俯下身，她伸出手圈住他的脖颈，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你在生气吗？”
“没有。”
她皱皱眉头，“可是你好凶。”
男人微眯了下黑眸，无奈之下轻扯唇角笑了下，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坐在她身边把她抱到腿上，顺势道：“有一点，所以你哄哄我？”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不想再提这件事，省得让她回忆起那让她觉得害怕的画面，其实这件事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原本先入为主，他满脑子都是她为了贺淮之不顾自己安危去用拖把转移犯罪分子的注意力，可那般鲁莽跟一命换一命没什么区别。
若是当时那歹徒反应再快些，若不是他的目标原本就是贺淮之，她根本跑不了，后果会比贺淮之伤得更严重，最严重可能会因此丧命。
他私心她的第一反应是能优先保护自己，在贺淮之被缠住后迅速出去叫人过来救他。
但后来又想到，贺淮之陪伴她长大的那十几年感情，以她的性格绝对不会丢下他，做出那样的反应很正常。
她没错。
他以前并不了解她在慕家的处境。
现如今再联想到，她自母亲去世后有一半时间寄养在贺家，那时贺淮之便是第一个和最关心她的人，那么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恐怕比他想的还要重得多。
所以这便形成了一个闭环，没有最优解。
“在贺淮之被人捅了一刀之后，你第一时间是拿了东西去打人，不怕他转头过来攻击你吗？”
宋初晚一怔，想到当时的危急情况，“我怕我先出去叫人会来不及……如果他那一刀捅中要害，我怕他会死……”
当时她真的来不及想那么多，贺淮之明显体力不支扛不住那歹徒的力气，她只能搏一搏。
她怕，更怕贺淮之真的出事，她会内疚自责一辈子。
他应了声：“嗯。”
她抬手抱他，“如果你有危险，我也会……”
祁砚洲手扣着她的后颈，仰头亲上她的唇瓣，轻吮了几下，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要预想，在我身边不会让你陷入那样的境地。”
他身边的危险比贺淮之不知道多多少，但他能活到现在不是靠命大。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捏她的脸，“先保护好自己，听到没？”
她鼓鼓腮帮，“哦，那就不管你了。”
他被她的话气笑，贴近她的唇瓣咬她，“但嘴上不能这么说。”
她低头亲亲他，“那……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满意吗？”
望着她娇甜的模样，他薄唇微张了下，有片刻失神。
如果，如果她借他的手对付完慕家，到时候让她重新选择一遍，在贺淮之和他之间，她会选择贺淮之，还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