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芙将苏清禾扶起来，视线扫过她脸颊上明显的指印，眉间轻皱。
她眼睛红了一圈，看她一眼，低下头抿着唇，很是委屈的模样，“姐姐。”
苏念芙问她：“怎么回事？”
宋初晚睨向苏清禾，目光带几分清冷之色，她轻攥了下垂在身侧的手。
以前在慕家隐忍长大，有些话她已经免疫了，自从为母亲报仇之后她很长时间没有再听过此类侮辱性的话语，难免产生了应激反应。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是她惯用的伎俩。
不过这些都是她玩剩下的。
她与祁砚洲对视了一眼，扫向苏清禾：“你问她吧。”
祁砚洲侧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苏清禾诧异于宋初晚居然没有像以前一样装柔弱装可怜，甚至把解释的话语权交给她，“我不知道……大概是我说了什么话，让宋小姐觉得不高兴了，是我不好。”
苏念芙看向宋初晚，“宋小姐，不管清禾说了什么，打人总是不对的，我觉得你应该跟我妹妹道个歉，你觉得呢？”
没等宋初晚说什么，祁砚洲高大挺拔的身躯挡住苏念芙的视线站在宋初晚身前，维护偏向的意思很明显。
他黑眸覆上一层冷戾之色，看着苏清禾，冷声问：“她不会无缘无故打人，你说什么了。”
苏清禾对上那双冷若寒潭的黑眸，感觉到令人心惊的压迫感，她以前最喜欢他这样的眼神，代表护短。
她希望有一天他能为了她这样看着别人施压，可如今——那攻击性极强的眼神是对着她的。
宋初晚不需要说什么。
她一个字都没说。
她只需要站在那儿，她就已经赢了。
——“不如你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然后跟祁砚洲说是我推的，我不反驳，你看他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她信了，祁砚洲只会向着她。
一阵无法言喻的难过和窒息感涌上心头，她顶不住祁砚洲的眼神压力，眼睛里蓄起一层水汽，有些害怕地看向苏念芙，向她求助，“我……”
苏念芙：“你别吓她，总要问清楚怎么回事吧？”
祁砚洲：“我这不是在问吗？我想知道你妹妹到底说了多过分的话，我的人我了解，她平日里乖得跟只小猫似的，怎么就被激得打了人。”
苏念芙拧眉，手心手背都是肉，有点左右两难。
既然他会如此说，可能这背后还有另外的原因——
大庭广众之下，有人在窃窃私语，她不想闹得那么难看，于是对宋初晚道：“宋小姐，如果我妹妹有冒犯到你，我会教训她的，有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宋初晚并不想把刚刚的话题再翻出来重聊一遍，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她朝苏念芙点头，此事到此为止。
又伸手，捏着他衣袖的边角拽了拽。
祁砚洲低眸看她一眼，他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随后转头递给苏念芙一个眼神，丢下一句：“管好你妹妹。”
这话说得很重，苏清禾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他为了别的女人跟她姐姐发了脾气，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他牵着她离开，宋初晚跟他脚步时脚下快了些，脚踝不适，被磨得有点疼。
她故意顿了下，连带着他也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问。
她目光盈盈，“脚腕好痛……”
“我看看。”
他顺着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她脚腕后跟处，在她身前蹲下身，看到她那处被高跟鞋磨破了，渗出了血丝。
祁砚洲伸手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下来，拎在手上，站直身躯，微俯下身，跟她道：“抱我。”
她侧身抬手圈住他的脖颈，他一条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离开了别墅。
宋初晚微微偏头，往苏清禾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清纯无辜。
有些事她不喜欢做，但被人恶心到了，总要恶心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