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汐，” 他把糖和醋按比例倒进碗里，“知道为什么糖醋汁要顺时针搅拌吗？”
女儿摇摇头，眼睛盯着碗里渐渐融合的酱汁。
“因为顺时针搅拌，分子运动更均匀，” 周志高用筷子画出圆圈，“就像爸爸管能源，要让每个地方都得到均匀的供应。”
他想起华北某县因为线路老化，冬天电压不稳，孩子们写作业时台灯会忽明忽暗。
这时，周志高的加密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他擦了擦手机，林昊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部长，‘能量风暴’发动了新一轮攻击，目标是西北太阳能电站的控制系统。”
周志高看着锅里翻涌的油花，想起西北戈壁上那片蓝色的光伏板，现在应该正在接受日照。
“启动备用防火墙，” 他用肩膀夹着手机，把鳜鱼滑入油锅，“通知西北局，让技术团队随时待命。” 油锅里的鱼发出滋滋声，像电流击穿空气的声音。
刘晓雅递过漏勺，眼神里有担忧，但只是说：“油温够了，该翻面了。”
周洛汐举着手机跑过来：“老爸，我们班群里说，学校的太阳能板今天发电破纪录了！”
她把屏幕转向周志高，上面是孩子们围着发电板欢呼的照片。
周志高盯着照片里跳动的电流数值，突然想起能源部监控屏上的实时数据 —— 两者同样让他感到安心。
“洛汐真棒，” 他用漏勺轻轻给鱼塑形，“知道吗？你们学校发的电，够给十个山区教室的灯供电了。”
他想起上周收到的山区校长来信，说孩子们终于能在明亮的教室里上晚自习了。
晚饭时，周志高的手机又响了三次。第一次是中亚合作伙伴确认太阳能协议细节，第二次是电网公司汇报防火墙成功拦截攻击，第三次是刘老询问白头鹰诉讼的应对方案。
每次接电话，他都尽量走到阳台，但洛汐还是发现了端倪。
“老爸，是不是又有坏蛋想搞破坏？” 她用勺子舀起松鼠鳜鱼的酱汁，“就像动画片里想偷走太阳的怪兽？”
周志高放下筷子，认真地说：“是啊，但洛汐画的太阳怪兽，最后不是被小朋友们的勇气打败了吗？” 他想起女儿画里的场景 —— 无数孩子举着太阳能板，把怪兽照得落荒而逃。
深夜，周洛汐睡熟后，刘晓雅在书房找到周志高。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面是智能电网的防御部署图，旁边放着吃剩的松鼠鳜鱼。
“志高，” 她把温好的牛奶放在桌上，“今天洛汐说，等她发明了无限能源，第一个就给我们家供电。”
周志高笑了，鼠标在地图上点击着西北的防御节点。“她还说，” 刘晓雅坐在他身边，“说爸爸做的菜比无限能源还厉害，因为吃了会让人充满力量。”
她看着丈夫眼下的青黑，想起他在厨房接电话时，依旧能精准控制油温。
凌晨两点，周志高接到西北局的电话，说成功击退了黑客攻击。
他走到阳台，看见对面楼的窗户里还有灯光 —— 那是晚归的上班族在备课、写方案。
这些灯光像星星，让他想起洛汐画里的太阳。
“晓雅，” 他回到卧室，看见妻子还没睡，“你说洛汐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刘晓雅握住他的手，触感温暖而干燥：“会成为像你一样，心里有光的人吧。”
第二天清晨，周志高送洛汐上学。
在校门口，女儿突然指着天空说：“老爸，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你昨天做的松鼠鳜鱼？” 周志高抬头，看见朝霞染红的云朵，确实像极了盘中那道金黄的菜。
“洛汐，” 他蹲下来，帮女儿整理书包带，“记住，不管以后做什么，都要像做菜一样用心。”
他想起能源部墙上的标语：“能源安全，匹夫有责”，而此刻他更想告诉女儿：“用心，就是最大的能源。”
上午，周志高在能源部召开会议，讨论应对白头鹰诉讼的方案。当法务司长汇报到 “绿色能源补贴的法律依据” 时，周志高突然想起洛汐调酱汁时认真的样子 —— 比例、顺序、火候，缺一不可。
“同志们，” 他敲了敲桌子，“我们的新能源政策，就像一盘精心调配的菜。” 他想起昨晚的松鼠鳜鱼，甜酸适中，外酥里嫩，“既要经得起法律的检验，也要让老百姓尝到甜头。”
散会后，小云递来份文件，附带张照片：洛汐和同学们在校园里竖起 “拒绝能源垄断” 的标语牌。
周志高放大照片，看见女儿举着的牌子上画着太阳，旁边写着：“光，是大家的。”
他想起昨晚厨房的灯光，想起女儿围裙上的酱汁，想起刘晓雅递来的热牛奶。
这些画面像能源一样，在他心里汇聚成光。
也许无限能源还很遥远，但此刻他知道，只要心里装着家人、装着百姓、装着未来，这光就永远不会熄灭。